“請問兩位道友,你們在尋何物呢?”
紫衣男女倏然擡頭,正撞見白衣公子,笑容滿面。
楚子虛打量着這倆人。
那男子身材高大,撸起的袖子下露出虬結的肌肉。一旁的女子則嬌小玲珑,穿着淡紫色長裙,鬓角沁着薄汗。
“随便找找。”男子聲如悶雷,指節捏碎半塊瓦礫。
楚子虛踏着滿地碎石往前踱,“這破地方,能有什麼好東西。用我幫忙嗎?”
大抵是因楚子虛看起來有一副風流公子哥的氣質。
男子警惕得看着楚子虛,說道:“不用幫忙,我們自己找就好。”
話音未落,忽見毛動天直勾勾盯着對方腰間挂着的一塊玉符。
登時,楚子虛定睛細瞧,可不正是他送給老狐狸的見面禮——螭吻護身符。
毛動天指着玉符問道:“道友,這玉魚兒倒是别緻。”
男子摘下手裡的玉符,掂量了一下,說道:“剛才撿的,要不這樣,你們幫我找到一件東西,我這塊玉佩就送你們了。”
什麼?玉佩?楚子虛心中暗罵“真不識貨”。
螭吻護身符是玉質魚形佩飾,天上地下,僅此一塊,能鎮火辟災,抵禦一切火系法術。
當年,任姻緣仙的楚子虛,把下凡渡劫的水神和下凡渡劫的赤練仙子,用紅線牽在一起,成就一段佳話。水神甚是滿意,送楚子虛螭吻護身符以表答謝。
因毛動天喜食魚,楚子虛原本想把“這條玉魚兒”送給毛動天。
但那日初與臨滄掌門會面,身上沒帶其他寶物,便将這玉符随手送給了臨滄掌門。
楚子虛連忙接話:“可以啊,道友在找何物?有何特征。”
女子用衣袖擦汗,喘着氣道:“一顆圓圓大大會發光的珠子,你們翻翻,應該就在這地下。”
男子掀開半人高的青石,喃喃道:“師姐,你說那珠子會發光,會不會早被别人拿走了。”神情中透着幾分神秘。
毛動天一臉驚訝,偷偷對楚子虛小聲道:“難道他們在找攬月明珠?”
楚子虛不言,内心表示贊同,低頭搬動磚瓦,掩飾住上揚的嘴角。
男子翻了一會兒,坐在一塊石頭上,抱怨道:“不找了,星雲派首席的屋子比掌門人的屋子都大,真難找。”
一片飛瓦朝男子擲去,正擊中男子的後腦勺。
男子求饒道:“我錯了,好師姐,我找。”說完,又埋頭在廢墟中翻找。
一陣風吹過,卷起地上的灰塵,嗆得楚子虛咳嗽一聲。
還真别說,楚子虛翻了幾下,有個意外收獲,他找到了一隻毛動天穿過的羅襪,不一會兒,又在木頭下面翻出了另一隻,他趁着那三人不注意,将這雙襪子偷偷藏了起來。
毛動天哪還有心思翻東西,手上做着機械的動作,扔一塊碎石,抛一塊斷木。突然,他指尖微顫,半塊琉璃瓦從他指縫墜落,手指被劃出了一個口子。
用女娲團土之法造出來身體,果然有血有肉,與真人無異。
毛動天竟沒注意到鮮血流出,楚子虛第一個發現,跑到毛動天身邊,拿起毛動天的手,小聲道:“小貓,你手受傷了。”
“無妨。”毛動天說着看了看傷口,又看了看劃傷自己的東西,是一塊酒壺的碎片。
楚子虛看着眼熟,想起這就是毛動天給他盛米酒用的酒壺碎片,他拿起碎片,沖着陽光一照,水頭極好。
他撇掉碎片,對着毛動天調侃道:“星雲派的首徒挺有錢呀,酒壺都是羊脂玉做的,想必用着玉酒壺盛酒,酒水也會更加香醇。”
轉而楚子虛腦中浮現一句詩,心中念道:“一片冰心在玉壺。”
毛動天将染血指尖含入口中,鮮血染得嘴唇更加紅豔。
楚子虛餘光稍微瞥了一眼,頓時喉間發緊。
他覺得有點口渴,又有點熱,啞着嗓子說道:“真難找,都晌午了,日頭又大又熱,我沒氣力翻了,我得歇會。”
随後拉了拉毛動天的衣袖,暗示毛動天也坐下歇會。
他們找了一根坍塌的房梁,并排坐下。
楚子虛撕開雪白中衣袖口的一塊布條,小心翼翼得給毛動天包紮傷口。
毛動天舉着手任由楚子虛亂纏,同時,看向另外兩人,疑惑地問道:“二位道友知道這門派遭遇了什麼變成現在的樣子嗎?”
男子搶先說道:“内讧呗,起了内讧,門派内部拉幫結夥,小團體互相争鬥,你一招,我一式,都是用的高級法術,毀個房子還不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