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必要提醒您一下:您是蟲王的絕對伴侶,盡管蟲王陛下因為某些原因暫時把您送出了蟲星,但您現在已經蛻變。等到蟲族的繁衍季一過,您跟蟲王陛下勢必會被你們之間的絕對吸引拉扯到一起。
“您就不怕,到時候蟲王陛下發現您在外頭這麼浪,給您好果子吃?”
季末川露出一個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灑脫笑容,“那至少這一個月裡他不知道。”
劉清聽完這句話,腦袋裡那根剛搭上的不知名的弦,突然就斷掉了。
他冷下臉,沒有回應季末川的話,拿起剪子開始拆季末川手臂上的膠帶。
“好了,安靜,先處理你的傷口。”
季末川自然看出了劉清的态度變化,他心裡有些疑惑。但他的屏障包裹下的劉清的共感域,就像是一台打開了冷凍艙門的冰櫃,嗖嗖往外冒着“抗拒”“不愉快”的冷氣。
這不是個繼續說話的時機。
兩個人安靜地一直到傷口被處理好。
劉清的情緒已經恢複了平靜,說話的時候看上去跟之前沒什麼兩樣。
“你們蟲族的身體素質果然逆天,傷口内部幾乎都愈合了。不過你穿戴了皮囊,本身肢體有折疊,雖然表面愈合了,但内裡傷情你自己拿捏着吧。痛覺阻隔也自己看着辦。”
季末川應了一聲,“我沒阻隔。”
劉清反應了一秒,随即露出驚訝的表情,最後又是皺着臉,“看來路遙剛才說錯了。”
哪裡是S,分明是個M。
季末川沒明白,“嗯?”
劉清跳過這話題。“我去洗個手,回來給你處理腰上的皮。”
他轉身又進了店裡的儲藏室,這裡頭有一個飲水機,桶裡的水還有很多。
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
季末川收回視線,看向一直挂在旁邊貨架上的阿強。
“他生氣了。為什麼?”
阿強聞言無比震驚,“你不知道?”
季末川思忖兩秒,遲疑道:“有猜測,但不确定,你先告訴我。”
阿強無語,反問道:“你是真喜歡劉清?我是說帶性方面的那種喜歡,你懂吧?”
季末川:“當然。我表現得不夠明顯?”
“明顯。但你剛才說那話又啥意思?你家蟲王都把你扔出來,選别人作伴侶了。你既然喜歡劉清,幹嘛剛才不表個态?還什麼‘至少這一個月他不知道’,你這是追人呢,還是偷情呢?”
季末川印證了心裡的猜想,臉上卻還是殘留着一些疑惑。
“我是蟲族,共感域從屬關系是我的基因,無論陛下想不想選擇我,我們的命運都是被定死的。難道要我騙他,說我不會被陛下吸引?”
“這是騙不騙的問題嗎!?”
阿強簡直服了。之前看季末川遊刃有餘的态度,他以為這家夥什麼都明白呢,結果到頭來就是一個“活在當下”的風流哥。
阿強懶得跟他上課了,直接勸退,“我看咱也别探讨了,他要的是天長地久,你隻在乎曾經擁有。你倆對感情的認知都不在一條道上,你趁早打住吧。”
季末川反駁道:“可他跟我說過,‘遇到一個兩情相悅的人難如登天,所以即使一段短暫的熱烈愛情,一生擁有一次也足夠了’。”
阿強“哈”了一聲,“他啥時候跟你說了?你倆就認識兩天,我全程在線,你别瞎編。”
季末川看它一眼,沒解釋。“他就是說過。”
阿強:“行行行,當他說過。可就算是他說的,但他也絕對不是你理解的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儲物間傳來動靜,水聲停了。
阿強立馬作了個簡短的結束語,“你自己領會去吧。”
劉清洗完手出來,走過來拍了下季末川的肩膀,“起來,轉過去,衣服撩起來。”
季末川沒有動,他輕微仰頭看着劉清,似乎有話想說。
“怎麼了?”劉清疑惑。
季末川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睛裡的情緒。
他呢喃道:“我明白了。”
劉清沒明白,“啊?你明白什麼?”
季末川沒回答,擡頭對劉清笑了一下。
劉清:“???”
季末川站起來轉過身去,脫掉了衣服。
沒了衣物的遮蓋,他身上被遮擋的縫合痕迹就全部暴露了出來,重重疊疊,觸目驚心。
即使知道這些都是“假”的,劉清看到後還是忍不住蹙了下眉頭。
季末川感覺到他的共感域傳達出的情緒,嘴角翹了一下。
他寬慰劉清,“皮囊的韌性很強,你放心縫。就是碰到了裡頭的甲殼也沒關系,這點疼我能忍住。”
“……”
劉清瞥了眼他已經被包紮好的手臂,真誠發問:“你是有什麼自虐情結嗎?”
季末川低聲笑了一下,偏頭看過來,“我隻是讨厭失去知覺的狀态,所以甯願疼着。其實我疼得都有些想發脾氣了,但想要在你跟前耍帥,所以才忍住的。”
“……”
劉清拉過凳子坐下,拆開帶線反三角針包裝袋。
“你頂着這張臉,我隻會認為你在跟我撒嬌。”
季末川大蛇随棍上,“那撒嬌對你有用嗎?”
“沒用,閉嘴吧。”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