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平層公寓,整個空間被打通,裡頭陳列簡潔,且一目了然、:一張大床,幾台儀器和智能管家,一個吧台,以及一個冰箱。
房間的窗簾都被拉上了,但沒有嚴絲合縫,中間的紗簾露出一些光來,剛好照亮在床上。
床上的人身上貼着十來根導線,連接着床邊的兩台機器。
突然,機器上的綠燈全部轉紅,并發出了尖銳的警報聲,床上的人随着猛地抽搐了一下,接着一下睜開了眼睛。
“操!”
床上的人坐起來,一頭火紅的卷發在一線陽光中格外顯眼。
正是梁三山。
梁三山側頭,利落地一把拔掉了後頸上連接着的一根指粗的導管,導管的盡頭是一叢生物科技的細末觸須,觸須上頭卷着她的血,被拔出來後還在空中扭動。
“啪!”
梁三山把導管洩憤地扔到了地闆上,而後一手支額,急促地喘着氣。
房間裡的智能管家自動啟動,推過來一台儀器,并熟練地拿出了一些醫療用品,上前跪在床上,為梁三山處理後頸的創口。
“主人,檢測到您的共感域波動異常,建議您立即進入治療艙進行一次共感域安撫理療。”
梁三山沒有說話,她的眼球在不自控地震顫着,一種冰冷的、絕望的、如同星海深淵的恐懼籠罩着她。
“劉清……”
她處理好了紛亂的思緒,另一種恐懼油然而生。
智能管家飛快為她處理好了創口,第二次提醒她:“主人,檢測到……”
砰——!
梁三山一把抓住智能管家的臉,手臂往前一揮,竟把七十多公斤的智能管家像個沙袋一樣輕而易舉地甩了出去。
智能管家被甩出很遠,撞到吧台上,發出很大一聲響。
“警報,載體損毀,請立即切斷能源艙休眠。警報……”
梁三山對智能管家的警報聲充耳不聞,她随手抓起了一件外套,快速出了門。
…
梁三山的車是一輛時興的飛車,但這次她騎出來的卻是一輛改裝過的二十一世紀摩托。
她像是一隻熟悉整個城市的老鼠,在每一條無人關注的街道小巷飛馳,最後在一個垃圾處理站的廢棄排放口,竟闖進了隔離牆外的原始叢林。
摩托的每一個功能都是為了在叢林飛馳而準備的,因此梁三山的摩托比在城市裡還要快地在叢林裡飛馳,并很快就到了她的目的地。
那是一個鮮為人知的“黑市大門”,連通着密不通風的保護區。
嗡——!嗤。
摩托被一個橫甩停在了門口,梁三山點擊取消了能量場頭盔,長腿一掃從摩托車上下來。
她立刻就要往大門裡走去,但接着她又馬上停下了腳步,并且隻用了一秒判斷,而後從摩托上拔出了一把能量□□,警惕地指向大門的方向。
哒。哒。哒。
有條不紊的腳步聲從大門裡傳來,很沉重,間或夾雜一些吃力的呼吸聲音。
咔哒。
大門從裡頭打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漆黑中走了出來。
正是塞弗恩特。
塞弗恩特已經恢複了人形,鞘翅上的裂痕沒有恢複,但是人形的部分已經看不出傷痕,隻是他的口鼻一直在緩慢的朝外溢着透明的血。
他并不是一個人出來的,他還抱着劉清。劉清已經沉睡着,眉頭緊縮,臉上有幾道淡金色的痕迹,眼球在眼睑下飛快轉動着。
梁三山的臉色一變,立馬打開了能量槍的安全閥。
“把他放下。”
塞弗恩特擡頭看了她一眼,卻淺淺地笑了一下。
“我正在苦惱這個樣子可能太難隐藏,你來了正好。”
梁三山惡聲道:“我說把他放下!”
塞弗恩特:“我并沒有傷害他,如果你希望他躺在這樣肮髒的地上,我也并不介意把他放下。”
梁三山:“……”
塞弗恩特的目光掃過梁三山的脖子、眼睛,然後就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
“我對其他種族的死活沒有興趣,這次保護區的事情雖然我推波助瀾了一下,但也隻是把一切的結局提前了。
“你明白的,不是嗎?梁三山女士,或者該叫你‘路遙’?”
梁三山的牙關緊了緊,看着塞弗恩特的眼神越發危險,仿佛下一秒她就會扣下扳機。
塞弗恩特對這支槍帶給他的生命威脅并沒有任何的擔心。
他自說自話地陳述自己的發現。
“看到那具物骸的殘骸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明明是被選作王座(黃金海)窺探者之一的意識體,居然隻是映射了一部分意識的物骸,那其原本的意識體必定是要強上數十倍。而如果這數十倍的原意識就在保護區裡,不可能不被王座召喚。除非它在保護區外。
“但保護區裡有共感隔離裝置,如果是在保護區外把意識映射到保護區内的物骸上,那這原意識必定不止強于映射意識體的數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