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劉清的世界已然天翻地覆,但是客觀的時間流逝,即使從季末川迫降地球那天算起,也才堪堪過了兩天。
劉清難免有些不真實感。
劉清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看了眼季末川,又看了眼走進來的梁三山。
“現在是什麼情況?”
梁三山在床前站定,先于季末川開了口,反問道:“你還記得什麼?”
劉清陷入了回憶,“我朝着雷奎走過去之後,很快就落入了黃金海。黃金海之上的規則跟我說了很多,以及一些我不知道是誰——可能是生鞘吧——告訴我的東西。說的都是我的權力。
“我跟雷奎有搶奪王座的過程,我幾乎放棄了,但黃金海的規則之外還有一個存在,似乎偏袒着我。乃至于将我最後在求生欲本能下作出的微弱反擊,也視作了勝利。”
劉清看向季末川,“那個人是你嗎?”
季末川否定了。“是塞弗恩特。”
劉清驚訝,“蟲侍能夠做到掌控黃金海?”
季末川搖頭,“不能。但你的情況不一樣,簡而言之就是:塞弗恩特臨時性地充當了你的老師,采取了一點強硬措,引導你坐上了你自己的位置——他沒有偏袒你,早在我們遇到你之前,你已經是王了。他隻是加速了你意識到自己身份的這個過程。”
“為什麼要加速?”
“……”
季末川短暫地沉默了一下,“一會我們再詳細讨論這個問題。現在先說完梁三山問的話吧。”
梁三山聳聳肩,默認了。
劉清:“我知道的事情就這些。”
梁三山:“黃金海以外的事情就都不知道了?我還以為你成了蟲王後,你臣民的記憶都會變成你的。”
劉清無語,“就算是蟲族的蟲王繼承的曆代傳承,也隻是選擇性地傳承。我們終究是在人類範疇,不是無限量的移動硬盤。
“他說了,我對别人的記憶沒有興趣。”
這一點梁三山倒是深信不疑。
她“哦”了一聲,又問:“那你知道我也是你的臣民嗎?”
“……”
劉清先是怔愣了一下,接着立刻就知道了答案。
梁三山完全看懂了劉清的表情,笑了一下,“看來現在是知道了。”
劉清的臉色難看,帶着深深的愧疚。
“對不起。”
梁三山卻釋然一笑,“有什麼對不起的?那時候你救我,又不是為了讓我當你的臣民。而且如果你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的話,或許都不會救我吧。”
劉清不否認。
梁三山又說:“總之現在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劉清,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劉清:“什麼?”
梁三山直視着劉清的眼睛,用一種她跟劉清說話時從未有過的嚴肅表情和語氣,請求道:“無論何時,無論什麼情況,都不要窺探我的記憶,不要更改我的意識。”
劉清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他已經點了頭:“好。”
因為這也是他所希望的。
梁三山笑逐顔開,“那現在第二個問題:你倆啥時候搞上的?”
劉清:“……你能換個詞兒嗎?”
梁三山:“好上的?”
劉清:“……”
劉清才沉默了兩秒,梁三山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怎麼?你現在連這個都不能跟小夥伴分享了?你就開始跟我劃清界限了?你……”
“你夠了。”
劉清趕緊打斷她的表演,把之前誤飲蟲族蜜果酒,而後神遊跟季末川相遇,并偶然喚醒季末川的事情全說了。
梁三山聽得津津有味,聽完之後臉色幾經變化。
劉清一看就知道她在琢磨些什麼,所以梁三山剛一張嘴,他就先發制人,“閉嘴。”
梁三山無辜地眨了眨眼,把自己想要說的話精簡了,“看過靈魂愛你上……沒想到你們是純情挂的啊。”
劉清木着臉,“你還有别的問題嗎?”
梁三山龇牙一樂,“有,當然還有。”
劉清急忙打補丁,“我跟季末川的問題除外。”
“小氣。”
“……”
梁三山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腦袋後冒出來的這兩根東西,是新長出來的嗎?跟蟲族一樣的觸角?怎麼人家長額頭上,你擱腦袋後邊的?”
劉清的眼睛些微睜大,“你看得到?”
梁三山一懵,“啊?我該看不到嗎?”
劉清:“……”
季末川在旁邊幫忙解釋了一句,“這兩條介質纖維他生來就有,隻是之前你們看不到。”
梁三山露出意外的表情,眼裡閃過一絲的落寞,但接着她又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