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你醒醒,你沒事吧,快起來。”文少賢沖進包圍圈将人護在懷裡。
“少特麼多管閑事,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小心連你一塊揍。我數三個數,麻利地給我滾!”
“三……二…… ”在一還未出口前,男人一拳打在文少賢的太陽穴上,他的頭重重埋進沙子裡,耳朵,頭發上參雜着細沙污漬,掙紮起身時塵土飛揚下起了沙雨。
“這麼菜,還學人強出頭。”小混混抓着他的衣領,對眼眶又是一拳,
就在那人打得興起時,他身後兄弟提醒。
“老大,他校服好像是醫學院的,萬一和野狗有關系,那……”那咱們惹不起,話不用說完,老大也知道他的意思。
“把身上錢交出來,我就放你們一馬。”
文少賢扶着額頭,剛想将證件從錢包裡取出,直接被那人一把搶走。
“身份證還我。”
那人打開錢包數了數,有幾千元現金,不虧了,把證件和錢包直接扔在地上。
氣也出夠了,萬一把這倆人傷得太重惹麻煩得不償失:“你們倆菜雞,以後别出來丢人現眼。”
危險遠去,短腿向坐在地上的文少賢伸出手:“還能起來嗎?沒吓壞吧。”
文少賢撿起地上證件,借着短腿助力起身。
短腿看他手上空空如也的包:“錢多少,我還你。”
文少賢撣了撣表面的浮土:“不用,又不是你拿走的。”
“那你也給個數,我們找他要回來的時候也好清算。”這事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柯志丞知道不會忍下這口氣。況且還涉及他這寶貝少賢。
“他們可能生活上困難,算了吧,你能不能别告訴柯志丞。我怕他受傷。”
想不到這文少賢當真這麼善良,處處為人着想,反正自己也就挨了幾下,沒什麼損失:“行,我不跟他說。但是你這人不錯,這次的事算我欠你個人情,正式交個朋友吧。”
短腿大剌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文少賢瑟縮一下,疼得不輕。
他變冷淡了,柯志丞找了他三次,都說有課不方便出校門。然而文少賢的課表打印件就夾在床頭那本《國畫精選》中,根本是借口。
文少賢性格溫潤,和他在一起玩,柯志丞可以放肆主導一切,對方每每都會遷就,很舒服。但有一點不好的是他話不多,總是憋在心裡。比如這次一定發生什麼讓他不高興的事。
柯志丞也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不見就不見,誰稀罕。
他每天都約着黃以峰幾個人吃飯,唱K,去泡溫泉,找了很多新項目,故意避開好學生文少賢可能會出現的地方。
黃以峰圍着浴巾,對着鏡子欣賞肌肉,滿臉都是高興。終于甩掉了讨厭的人。卻不知道為什麼文少賢自動退出,明明那天沒堵到人。
從更衣室出來,進入小包間,可以容納5~7人溫泉池,隻有他們四個。
柯志丞毛巾敷在臉上,仰頭躺靠在一大塊光滑的橢圓石灰岩上,半個身子沒在水中。
結巴怕水,隻敢把腿放進清泉中,坐在台階上。
撩起水花拍在他身上:“老柯,你不過……過了,這幾天老請……請客。”
“博育那個班不報了,我爸多給的錢省下,不如便宜兄弟,花了它。你就閉嘴享受,話那麼多。”他聲音懶懶地,像是剛睡醒。
黃以峰拿了一盤水果,分給兩人。
“不吃。”柯志丞沒什麼胃口。
黃以峰把一塊火龍果塞進嘴裡,自然的躺到他身旁。
“老柯,你浴巾開了。”
柯志丞一把扯掉臉上的遮擋,低頭整理,發現腰間扣子系得緊緊的。
“你特麼,找抽。騙我,有意思嗎?”他用手臂波動水面,激起浪花,力道似水槍飛濺到黃以峰全臉,打濕他額頂頭發。
黃以峰不甘示弱,手腳并用,在深水中撲騰,像是一枚魚雷炸裂,回擊柯志丞。
兩人像孩子一樣打起水仗。這麼多天,柯志丞總算眼底帶了暢快笑意。
結巴不想被波及,拿着毛巾遮擋半身,躲到岸邊躺椅上。
短腿換好衣服,身上的傷基本看不見。
“巧不巧。你們說,剛看見我賢哥了。聊了幾句。”
原本動作很大的柯志丞突然靜止,一波巨浪拍在他臉上,力道像一巴掌打紅了他的臉頰。
黃以峰焦急遊近,想要觸碰,手試探擡起又放下:“我不是故意的,你怎麼沒躲,疼不疼?”
柯志丞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絲毫不在意。
“沒事,我餓了……出去轉轉。”
自助餐廳,不是正餐時間來吃的人不多,僅有幾桌和他們年齡相仿的人,在一起說說笑笑。
角落裡一杯檸檬綠茶引起柯志丞的注意,這是他喜歡的飲料口味,更重要的是,茶杯底下墊了一張餐巾紙疊成的圓形簡易杯墊。
文少賢習慣每次要超出茶杯10毫米的邊緣,為杯壁水汽滴落,留足夠浸濕空間。
去到露天浴池轉了一圈,沒看到想見的人,以他冷僻性格即便來這裡,也會選擇溫泉包間。
私人領域無法涉足,出來這麼久,身上都涼了,柯志稱抱着手臂,失落地走進淋浴室。
桑拿房內炭火熾熱,霧氣蒸騰,像皮球洩氣似的柯志丞頹然坐在木質長椅上。背靠在滾燙火牆上灼燒皮膚,他卻像失去知覺,不熱不疼。
身邊位置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