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志丞沒吃到零食,心情煩躁:“不是親熱,就朋友間嘬了幾口,大驚小怪。”
結巴也算見多識廣,還是不能接受一臉嫌棄:“這也能算朋……朋友,你不想負……負責任,就别招……招惹人家。”
是他先動的手,怎麼被他們說得好像自己占了多大便宜,柯志丞有苦說不出。
這頁随着柯志丞逃避正面回應,總算是揭過去,他們一起聊天到後半夜,結巴挺不住先上床睡下。
柯志丞頭靠着欄杆閉眼呼吸平穩勻稱。
剩下兩人默契對視,碰杯幹掉最後一罐飲料,開始打掃殘局。
短腿扛了一大包塑料袋和包裝盒去樓下倒垃圾。
黃以峰放下掃帚,坐在床邊,安靜注視柯志丞的睡臉。
他雖然外表看上去兇狠,打架時張着獠牙,但隻要了解他就會知道,柯志丞是個心軟,護短,有愛心的傻子。想這麼陪在他身邊一輩子,做些蠢事也不要緊,隻要能守護他的驕傲。
一時情不自禁,想吻在他的眼睛上,在他看不到的位置,黃以峰也确實這樣做了,微微俯身,鼓起最大勇氣。
就在差幾毫米觸碰到細膩眼皮時,柯志丞睜眼了。
猝不及防的對視,兩人都愣住半秒。
柯志丞先打破沉寂:“你想和我親嘴?朋友之間都這麼做。”
黃以峰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說的話,唇微動,不知道說什麼。
柯志丞推遠他,打了個呵欠:“下次吧,感覺有點怪。”
黃以峰低頭,手攪在一起:“正常人是不會想親朋友的,我喜歡你,柯志丞。”
結巴睜開眼睛,立刻閉緊,抓着被子蓋到臉上,真希望是在做夢。
“我也喜歡你,也喜歡結巴和短腿,這麼一算咱們兄弟認識好多年了。”柯志丞語氣還很輕松。
有些事不點破,柯志丞可能永遠不會明白。
“你跟那個醫學院的一起,他是不是親過你。你脖子上的吻痕,是他留下的。”
柯志丞心裡才有些波動:“這不是吻痕,你在胡說什麼!”
“是……這就是,柯志丞,那個人一直在糊弄你,他想上你。”
短腿恰好在此刻大力推門,大咧咧地走進來,爬幾層樓梯背上都是汗。
站在那兩人中間等汗幹透,整個過程真是被月光曬幹了沉默。
最後在他的主張下,熄了燈。
一個晚上沒睡,柯志丞頂着黑眼圈坐在體育場觀衆席。
一旁短腿拿着口号标示牌給黃以峰所在校隊加油,一邊東張西望:“和醫學院打比賽,不知道能不能看到賢哥,老柯你知道他在哪兒?”
柯志丞不想提到這個人,連手機都沒開。
轉眼到了第四節,兩隊比分還很接近。
黃以峰持球突破,對上曹桂,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暗肘絆腿激烈的身體對抗,兩人倒地不起,裁判響哨,給了防守方一個惡意犯規,引起看台上醫學院全體學生不滿。這其中帶頭鬧事主要是他那幫兄弟。
場面接近失控,隊員互相推搡。
最後雙方學院老師出面,制止隊員互毆。曆屆來沒發生過這種情況,兩隊比分相近,難分勝負,經過漫長的等待,最終組委會商議決定各打二十大闆,取消兩隊比賽資格。
涉事的學生接受批評教育,寫檢讨書。
其餘無關人員都散去,柯志丞他們三個坐在主席台附近,等黃以峰一同離去。
建築學院男生占比大,健身設備倒是齊全,短腿在跑步器上蕩秋千,結巴吊在單杠上,目之所及茂盛白楊樹,操場環形路燈都是倒立。
視線消失處一排名牌運動鞋靠近。
“老柯,來活了。”
其中有幾人并不陌生,不打不相識。
然而其中最意想不到一張臉是陳力沖,他怎麼會跟曹桂的人在一起。
“丞哥,你怎麼在這,不是約了文哥,他在公寓等了你一天。”
柯志丞掏出手機,這才意識到今天就是二十五号。
回到公寓輸入指紋,緩緩推開房門。
餐桌上裝飾的鮮花失水枯萎;從早上起來就開始準備,炒好的菜上扣着保溫蓋子,凝結一層水蒸氣涼透了;就連蛋糕上的蠟燭也已經燃盡。
還有半個小時,就過了零點。
文少賢不回信息,不見人影。
柯志丞索性直接去到醫學院,起碼要當面和他說點什麼。
人不在寝室,他能去的地方,也就隻有那裡。
奔跑在幽深的走廊,遠遠地從實訓教室裡面發出微弱金光。
當頂着一頭亂糟糟短發人出現在眼前,文少賢放下手裡的量杯,不知名的藥品在他面前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