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整理一下裙擺,擡頭試探:“那個……你和我老公之間有什麼過節?”
柯志丞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你這裡差不多的情況,不過我還手了。”
她下意識的側過臉,透過玻璃窗檢查自己的妝面,沒有特别明顯才放心:“他脾氣不好,不過他說過會改的,能不能請你給他一次機會。他答應少喝酒,不會再動手打人。”
柯志丞歪着頭:“朋友,男人的話不可信,何況還是酒後的。”
前座伸出一隻手,将柯志丞的臉扭正。女人還想說什麼,見狀,隻好作罷了。
前一輛救護車内,曹桂醒來踢了醫生一腳,嘴上叫嚷:“柯志丞,你特麼來啊,我不怕你。你過來!”
最後被兩名警察按倒在擔架上。
他各項身體指标正常,意識清晰,索性直接開往警局。
到了門口,人還在掙紮,随後趕到的柯志丞下車,他怒目圓瞪。等看到跟下來的文少賢後,男人情緒瞬間降至冰點,眼神僵直。
新娘子白色的倩影擁抱上去,像偶像劇中的橋段,隻是男主角像是被抽走了靈魂,隻是反複的搖頭重複:“不關我的事,别找我。”
筆錄很快結束。
警局組長的意思建議民事調解。
按照流程是沒有問題,但李博堅決不同意。
最後師傅拍着他的肩膀苦口婆心:“我不管你們之前有過多少過節,但我們辦案得把私人感情放在一邊。如果你不認識這案子裡的兩個人,你會怎麼處理,問問自己,你就有答案了。”
柯志丞在休息室長椅上等待結果,李博坐在他身邊的位置上。把手裡的一杯咖啡遞給他。
“不好意思,兄弟,你願意調解嗎?真特麼操蛋。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什麼也做不了。”李博陷入深深的自責。
柯志丞握着暖杯不經意地問:“曹桂這些年在做什麼?”
“他後來又因為打傷人,醫學院沒畢業,他父母出錢開了一家台球廳賺了點錢,後來靠着這些收入又在市内開了三家KTV。最近一年經營不善,隻剩下新城附近那家總店在運營中。我派人以查消防的名義上門過幾次,确實沒有提供什麼違法的業務。找不到罪證。”
柯志丞把咖啡交還到他手裡。
“你這還叫什麼都沒做?這些年,你一直盯着他們三個,想找出一絲一毫的證據,幫結巴出口惡氣。”柯志丞拍了拍他的手腕:“辛苦了,真的。雖然我沒資格,但我還是想替結巴謝謝你。”
李博拿杯的手微微顫抖,卡其色液體倒影中紅了雙眸。
曹桂甩下三千元,能用錢解決的事就不叫事。
也就是文少賢在,他沒有多說什麼諷刺的話,摟着美嬌娘大搖大擺的走出警察局:“老子今天結婚,開心,就當請你們喝喜酒了。”
去永信大廈取回車,一路上,坐在副駕駛的柯志丞歪着身子靠窗,眼睛木然地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路燈,被遠遠甩在後面,在視線裡消失不見。
“送我回家。”
“嗯。”文少賢老實地答應着。
柯志丞直起身,看着前方:“我不想看到你,隻限今晚。”
好在補了後面那句,這就夠了:“我知道。”
柯志丞沒有一天不後悔和文少賢糾纏上這件事,但是也沒有一天不想見他。
車停在路旁,看着他上樓,文少賢抱着手臂數着電梯上行的時間。
估算着他進了房間,燈悄然亮起。透過玻璃窗,渴望看到他的身影,然而什麼也看不到。
不知過了多久,他鼻頭發紅。手指冷得僵硬。
柯志丞房間的燈熄了。
文少賢才不舍地回到車上。握緊方向盤,發動汽車馬達。
隆隆轟鳴夾雜着玻璃窗被敲響的聲音。
文少賢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柯志丞換了一套灰色運動裝,站在側門外。
他開門鎖的手有些木然。
直到人帶着一絲涼氣坐進來,文少賢才有切身實感他回來了。
莫大的欣喜中帶着更多的意外:“你不是說今天不想看見我。”
柯志丞指了指車載導航:“過了十二點,第二天了。”
文少賢起身幫他扣緊安全帶,随後在額頭上印下一吻:“早上好。”
柯志丞仰頭,回吻他的嘴角:“早上好。”
午夜已過,為了節省時間,兩人便一起洗澡。
浴室泡沫水濺了一地,肥皂滾落掉在地上,混着濁液。
文少賢抱着像是溺水的人,輕放在卧室床上。起身時,柯志丞仍眼神迷朦抱着他的脖頸。
交換了呼吸後,文少賢把人用被子蓋住。
去到浴室善後,清理。
睡意朦胧間,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
柯志丞随手抓起,鎖屏上顯示一條信息來自馮若儀:
“明天和媽一起吃飯,别再忘了,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