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志丞揮了揮手：“我不想再和他們有一點聯系，叔，我累了。”

老陳站起調整他身後的靠墊：“累了就及時止損，在飛機上好好睡一覺。到了下一個地點，周圍發生的一切保證都是好事情。”

同西市是科技之城，建築物線條偏簡約硬朗，室内裝潢以冷色調居多。比起南安市的硬朗，更像是一個傲嬌女神。

因為不知道住多久，老陳索性在門店附近租了一間短期公寓。幾百米外就是全市最出名伯悅酒店。

兩室一廳布局相比住酒店劃算，也更方便。

整整一個星期，老陳親自下廚，變着法做好吃的，都沒把他養胖。

除了上班時間，柯志丞都在房間裡，有時就靜靜地坐在陽台，思緒不知道飛到哪裡。

開業的那天，剪彩儀式後，宴會正式開始，柯志丞沒吃什麼東西，又喝了不少酒，有些支撐不住，就躲到休息區緩一緩。

巨大芭蕉葉幾乎把他罩住。

耳邊還是沒能清淨：“呦，我沒看錯吧，是你嗎？”

女人踩着高跟鞋，說話的聲音很有力量。

柯志丞看她眼熟，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你這小騙子，不記得我了，我是鄧安棉的經紀人。你找過我幫忙。”

這麼一說，柯志丞的記憶逐漸清晰：“萬小姐。”

女人熟絡地坐在他旁邊的位置：“對喽。老娘在這個圈子謊話大話說過不少，還頭一次被像你這樣的菜鳥耍。利用完我之後，給你打電話不接。你小子夠絕的。”

柯志丞面露歉意：“結巴案子泡湯了，我當時什麼也不想做，辜負了前輩的好心栽培，是我做得不對，遲來的對不起，您多擔待。”

女人一仰頭：“罷了，錯過你，我還是找到搖錢樹。”人氣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對了，有個人你得見一見。”

她從包裡幾部手機中挑出一個，發去了消息。

不久，電梯口那裡出現一個頂着寬大帽檐，帶着黑色墨鏡的女人。

她徑直坐到兩人的對面，柯志丞一臉疑惑，這人是不是走錯位置了。

“還沒看出來，你們是老同學。”

在萬偵的提醒下，女人摘掉裝飾。

都說紅氣養人，這話确實不假，眼前的方棠比起六年前簡直是墜入凡間的妖精，精緻到每一個毛孔。身材玲珑，沒有一絲贅餘。

“绯聞男友，還記得我嗎？”

萬偵的業務繁忙，接了一個電話，臨走之前囑咐女人：“一會那個活動半個小時後妝造，珠寶正在路上。你注意點時間，我先上去了。”

方棠點了點頭。

“想不到你居然會進娛樂圈。”柯志丞記得她成績很好。

女人淺笑：“這還是你給我啟發，當年你在鏡頭前揭露野狗那夥人，引發社會關注轟動一時。我突然意識到，那才是我想要的，我想被更多的人認識。否則默默無聞的離開這個世界，未免無趣。”

柯志丞點頭，雖然不是完全認同，但欣賞她追求夢想的勇氣，印象中她就是一個聰明得體的人，看來一直如此。

“今天真是好日子，總是能碰到老熟人。”女人捋順鬓角的發：“先是文少賢，然後是你。你和他一起來的嗎？”

沒做好準備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柯志丞有些恍惚，下意識否認：“我不記得這人。”

“不可能吧，當年他可迷戀你了，還找過我，不要把他是野狗的事告訴你。真的不記得？”在開心吧發生的事，方棠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不過和她這些年她經曆過的事情相比不算什麼。她早已釋然：“我約他晚上吃飯，要一起來嗎？”

“不打擾你們，我還有事。”柯志丞果斷拒絕：“見到你很開心。”

女人還想說什麼，柯志丞隻留下一個略微慌亂的背影。

回到宴會廳，柯志丞坐在主桌，老陳看他失魂落魄，接過主持的話筒。

賓客漸漸散去，周圍的服務生開始整理垃圾。

老陳坐到他身邊：“鳴彙那邊的總經理約咱們談投資的事，你去見一見，那錢鳴年輕有為，多交個朋友也好，你說呢？”

柯志丞此刻懶得動腦筋：“這邊的事，您看着安排吧。”

時間還早，柯志丞回到公寓，睡了幾個小時，起來後，發現老陳把他要穿的衣服都準備好，挂在客廳，還留了一張便條，讓他準時，别遲到。

柯志丞聽勸，墨藍色的西褲搭配淺藍的襯衫，增添了他疏離氣質，清瘦的臉頰下颚線清晰凸顯精英範。

小提琴的樂曲悠揚立體環繞，燈光昏黃的用餐環境，給他神顔加上一層濾鏡。錢鳴總經理坐下後驚歎到久久失語。

“真想不到，靈印的手藝經典，老闆更是萬中無一。”

這些話，柯志丞聽得很多，該怎麼回答隻需要套公式：“過獎，錢總您才是……”

原本爛熟于心的話，突然戛然而止，思緒亂作一團。

拱形角門外，方棠挽着文少賢的胳膊慢慢走近。

柯志丞故意低下頭。

卻還是無處可藏。

“真巧，在這遇到。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坐。”本來她和文少賢就不是很熟，多一個人少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