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肚子是個接近1米8,200斤帶腱子肉的壯漢不說,他還有一溜小弟。而邊煦尚未成年,體格還不夠人家一拳的。
方笑贻實在想象無能:“你怎麼打的?”
邊煦其實不太想聊這個,但還是說:“用破窗器彈了一下。”
“破窗器?”方笑贻想了想,“是公交和地鐵門框上面,那種紅色小錘子嗎?”
那咋彈?不得錘嗎?
“不是,”邊煦不知道他怎麼想到那兒的,把左手往他身前一穿,“是這個。”
方笑贻垂眼一看,可他手上隻有一個細矽膠腕帶,就是他天天戴着的那個。
那就隻能是這個了,可這帶子能怎麼破窗?
方笑贻實在費解得很,幹脆一捏刹車,停在路邊,再撥了下他這個手環,然後才發現,它底下是穿了個鐵坨子的,很小,也就5、6毫米的縱寬,原理應該類似于彈弓。
方笑贻這會還以為,他是彈到了宋大肚的薄弱部位,裆或者頭,人家痛急眼了,才追着要打他,趕上綠燈又亮了,他就沒多研究,擰上油門過街了。
等車接近勤勞街,他就讓邊煦下車了。
這裡離網吧還有幾百米,不過邊煦沒挑剔了。
方笑贻要避嫌,他能理解,隻是他一下車,這貨就開始擰油門,邊煦對這服務不太滿意,攔了下他說:“摩的費,不要了啊?”
方笑贻把他手一拍開:“想都不要想,轉我微信。”
邊煦頓生感慨:“真不曉得我倆誰才是摩的師傅。”
隻有少爺才會有這種癔症,而摩的師傅不用想都知道自己是誰。
方笑贻頭也沒回地說:“多轉幾回賬,你就曉得了。”
*
回店裡的半道上,方笑贻碰到了唐悅。
唐悅左手裡拿了個鍋盔,正在啃,右手裡還提了一個,看見他,還有點尴尬。
這種面不如不見,方笑贻假裝沒看見他。
可唐悅也是個厚臉皮,很快就斜穿過馬路,過來把他攔住了,然後兩手把鍋盔夾着一捧,笑嘻嘻地拜了了兩拜。
“方總~大方老闆,對不起了真的。”
方笑贻右腳撐在地上,看着他這跟邊煦表情不同,但目的一樣的行為,心裡忽然就在想:他們是不是都上過什麼,“有錯就認”的培訓課之類的,道起歉來,毫不費勁的感覺。
不像他,人都見義勇為回來了,卻壓根不想别人提這事,因為他自己說了不去,結果又去了,有種自扇耳光的感覺。
這就是扭捏。
方笑贻心想:他是該跟這些人學一學,大方一點,他指精神上。
*
回到店裡,王玉華居然在,也有個眼熟的老哥正在買煙。
“兩包紅梅,一瓶大水[1],之前挂的賬也一起結了,”買着見他進來,又說,“耶?小弟,你不在店裡,跑哪裡去了?”
剛好唐悅給了他個鍋盔,方笑贻就提了下說:“買吃的去了,哥最近發财了哈?”
他們的狀态很好鑒别,兜裡過百,煙就按包買,沒有就按根,這裡的煙也零賣,最便宜的5毛錢一根。
老哥呵呵呵地說:“發财,上哪兒發财喲?哥就隻有做日結的命了,不像你娃,還會讀點書,要好好讀哦。”
方笑贻說好,等他付完錢走了,才對王玉華說:“你怎麼來了?在家躺着嘛。”
“诶呀躺不住了,人都躺硬了,”王玉華在後腰上錘了兩下,“出來走走。”
方笑贻“嗯”了下,又把鍋盔遞給了她。
王玉華笑笑:“你自己吃。”
“紅糖的。”方笑贻說着把它放在了櫃台上。
他從小就不吃紅糖,王玉華才看了它一眼,納悶地說:“這不是你自己買的嗎?”
方笑贻說:“别人給的。”
這巷子裡亂七八糟的人太多,王玉華忍了下,沒忍住:“男的女的?”
方笑贻聽出她的意思了,有點哭笑不得:“男的。”
但這裡也有那種,娘娘腔腔的男的,比如那個藍胖子。
王玉華還是不放心:“男的的東西,也不能随便接的。”
“嗯嗯嗯,這我同學給的。”方笑贻應着,去後頭把飯盒洗了。
洗完他出來理了下貨,就跟王玉華回家去了。回去後他侄兒又黏黏的,叫他陪着洗澡,他就在小澡盆裡,陪他捏了會兒小黃鴨。
等洗完回床上,就已經11點1分了,方笑贻一翻手機,看見邊煦給他小号發了4條消息,他沒看,先點開了那個新的好友申請。
[新陳代謝]:我是謝恒,班級建群,請通過~
方笑贻通過了,謝恒正在激情沖浪,瞬間又給他甩了個群聊邀請。方笑贻又點進去,裡頭消息正在狂刷。
【強盛集團-榆高(1)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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