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油菜花

第二天一大早，夕顔又出院了，不要誤會，夕顔不是逃院，她是辦了出院手續才出院的，初晨可以作證。

他們走在回家的路上，一個沉默不語，一個擡頭觀賞。

南市的氣溫逐步上升，山茶花、桃花、櫻花陸續開放，如果在鄉下，他們會看到成片成雲的油菜花田。

夕顔想起有一年帶學生去農村春遊踏青，明黃色油菜花，一簇又一簇，一叢又一叢地盛放，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響，都沉醉在明黃色的花海裡。

“小晨晨。”夕顔停止了腳步。

“嗯！嘻嘻，怎麼了？”初晨也停住了腳步，有朵粉色的花滑過樹葉，剛好落到初晨的肩上。

“我就是想呼喚你的名字，初晨。”夕顔的嘴角45度上揚，她一定會找到初晨真正的死因的，自己是時候回到事故發生的地方——北雲市了。

初晨臉頰升起了紅雲，他們到家了，初晨才開口說話：

“嘻嘻，如果我真的變成了一隻貓，你，會把我送走嗎？”

“不會。”就算初晨真的變成了一隻普通的，連話也不會說的貓，那又怎麼樣？就當提前照顧老年癡呆的男朋友咯，夕顔把她的想法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告訴沒有安全感的小貓貓，“我，會，一，直，愛，你。”

我也是。初晨想張嘴說這三個字，他流着淚發現，自己死時的心願，都一一實現了，見到女朋友，送貓給她，親耳聽到她說愛他。

足夠了嗎？不夠，這怎麼夠呢？初晨緊緊地抱住夕顔，怕她再次香消玉殒，魂飛破散，隻要夕顔還活着，他隻要夕顔活下去。

“不要哭了小晨晨，你，噢，你不是還要打工嗎？”夕顔揉了揉初晨的頭發，柔順堅韌，再摸一下，真好。

初晨一邊哭，一邊變成貓，讓夕顔把自己裝進貓包裡，夕顔哭笑不得，把落淚的小貓貓親了好幾口，抱在懷裡好久，才放進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