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沒有什麼攻擊性,隻是探究式的目光在杞天岄身上看了幾下,然後自來熟地開口問話。
“曲水讓我來看看情況,害怕那個人又來。”
杞天岄知道那是周姐,這個肯定是周姐的妻君劉姐了吧。她登時緊張了起來,手上的工具怎麼放也不是,被她丢在竹床上。然後想伸手握手,一看手又因為修床有些灰,隻能收回去,在光滑的布料上蹭掉。
劉盞弄一看這比自己當年見丈人還緊張,就沒再擠兌這個“新女婿”了。
“行了,别忙了,我馬上上地。小竹呢?”
杞天岄本想說還在睡覺,但是又想到面前的是明面上唯一的床,她不能暴露小竹姑娘的秘密,隻能說:“小竹在屋裡梳妝。”
劉盞弄本不想過問太多小女的閨房事,畢竟女大還要避母,自己根本沒比小竹大幾歲。但是一聽這個小女孩說話,她就火大了。
“你,你,你,這麼早就讓小竹起來了?你看你昨晚折騰的,都修床了,還不讓小竹多睡會兒。怎麼這麼不知道疼人!”
劉盞弄這時候看杞天岄,是怎麼看怎麼不順。自己可從來不讓水水早起,水水隻晚上給自己忙活早餐,有時候水水晚上太累,自己就早上随便對付一下。什麼破女婿,除了帥點,力氣大點,肌肉多點,隻會修床,根本不會疼人!
杞天岄被自己母親、老姐打過、罵過,但從沒像現在這樣被責備了卻這麼窘迫。娘親隻是會溫溫柔柔的同自己說要知道心疼小女,母親和老姐就是會直接上手,外加:“敢欺負小女我打死你。”
杞天岄原本幹淨俊秀的臉上蔓延了灼熱的紅色,連帶着兩個耳朵一起,仿佛再多一會兒就能變成一款自發熱的鍋爐。
此刻她是真摯地想求助娘親:“我要怎麼辦啊...”
但是娘親不在,她隻能無助的擺手,想解釋自己根本沒有欺負小竹姑娘,兩人隻是各自回房間睡覺。但是她又想不出來什麼措辭,說面前這個竹床的事情。
杞天岄隻能咽下這個責備,然後用盡全力保證自己會疼人。劉盞弄這才不情不願地走了。
等目小竹從屋子裡出來,杞天岄臉上不正常的紅色已經褪去大半,她呆呆地擺弄着還沒有牢固的關節處,機械的揮動錘子把松散的兩個竹子砸緊。
“怎麼..在修...”
目小竹覺得有些奇怪,這個竹床确實有些松散了,每次都會發出刺耳的聲音。但自己平時也不睡,杞天岄也知道的,放着就好了,幹嘛還要修。
但她話還沒問完,杞天岄就條件反射似的擡頭回答。
“我保證...小竹?”
杞天岄剛變成粉紅的耳朵,這下又開始變成血紅。一切都是因為剛剛令人窘迫的事情都與面前的這個小女有關。并不是任何令人不齒的感覺,而是害羞和甜蜜地窘迫。希望小竹永遠都不要知道這件事。
“呃..呃,是,是因為,你總要用的,我修一下。”
目小竹覺得杞天岄人還怪好嘞。
“謝..謝謝你。”
“應該的,應該的。”
杞天岄一把扛起來修好的床,匆匆逃離這個環境,并且心裡默念:『啊啊啊啊,娘親救命。』
目小竹看着杞天岄的背影,深深地感歎到,自己即便是任務系統中的那個中年女人,也沒有杞天岄現在這般力氣大。真的好羨慕,什麼時候自己也能變成這樣子。
從第一次隻能挑半桶水,到現在能挑一整桶水,目小竹每天都再給自己默默增加配重。她有信心一年之後,自己肯定能和杞天岄一樣充滿肌肉。
目小竹今天要把家裡的東西都處理一下,去縣郡還不能确定歸期,該蓋着的都蓋着,該處理的都處理掉。這些天賺了不少錢,都要整理帶上。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周姐說這個決定。
中午周笑玫準時來送飯,目小竹和她提了一會兒要去找周姐。然後周笑玫就癡癡的看着目小竹,也不回應。直到把柴都搬進廚房的杞天岄過來,周笑玫才磕磕絆絆的走出大門。
目小竹:『這孩子,怎麼了這是。』
杞天岄好像明白周笑玫怎麼了,她看着目小竹疑惑的神情,她說:“應該是長大了。”
目小竹聽完更疑惑了,搖搖頭,又想不通,隻能接着整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