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疼……姐姐是在乎的。
沈檀心走過來,臉上沒有表情,白大褂上飄來消毒劑氣味,蘇喜掙紮了幾秒,臉頰又發起燒,不情願的移開兩隻手臂,把臉使勁側到一邊不看沈檀心。
藥膏滴落在她上身,微涼的觸感,激的她渾身發緊,然後那兩坨藥被姐姐用指腹依次極輕的推允。
異樣的感覺觸電般席卷她整個人,她有些不安分地動了動。
如果說抹上面隻是羞的要死,那抹下面就是直接要死。一看到姐姐握着藥膏往那邊看,她連忙要起身:“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沈檀心摁下床邊一個開關,蘇喜下半身的床自動分段擡高,一大組看起來很高級的燈通過智能機械臂從上方緩緩降下來,啪!全方位照亮小花園。
蘇喜羞的簡直要原地去世了,這輩子自己還沒在上台在聚光燈底下站過,她某個部位先上台體驗過聚光燈了。
因為構造原因那裡總要扯動,一動就疼,她連連求饒。
沈檀心依然不理她,該怎麼塗就怎麼塗,後面她實在羞的要瘋,“姐姐不要了……我皮糙肉厚,沒事的,真的。”
類似這種敷料麻藥她做皮膚管理時用過,最多幾個小時就沒作用了。
抹完了她這才聽到沈檀心說,“等麻藥生效再給你消炎,躺好别亂動。”
蘇喜漸漸平息下來,原來是這樣。要是直接上消炎藥,那可真是要疼死人。
敷料麻藥生效至少等三十分鐘,她側目望着坐在靠背椅上等待的沈檀心,目光裡止不住眷戀。
原來姐姐隻是生她氣,不是不要她了,更不是不在乎她了,姐姐分明連消炎的痛都不舍得讓她忍。
從來……沒有人和她做過這麼親密的事。
她不是沈檀心的小女傭,蘇喜笃定的想,至少不再隻是了。沒人會服務自己的傭人塗藥。
她也不是沈檀心當親人般養育的妹妹,沒人會和自己親妹妹上床。
沈檀心關掉手術燈,去到一邊打開一盞不刺眼的台燈。
蘇喜躺在手術床上,側目從那暗色台燈的光下瞧瞧看沈檀心,感覺簡直如夢似幻。
沈檀心靠坐在辦公椅上垂目養神,腰背亭亭,手臂自然垂放在灰色辦公椅的扶手上,白大褂衣袖微微露出手腕,那腕骨像玉石雕成的山巒,錯落起伏又流暢絕倫。
長發微卷,像柔霧,一抹奇景半隐霧氣中,有種令人跪拜屏息的神聖,又引人趨之若鹜。
這比和沈檀心看過的任何油畫展都美,蘇喜看的入神,眸色愈發暗下去。
一些隐秘的畫面重回腦海,蘇喜又生出許多許多以前從未敢有的忤逆妄想,某種沖動熱烘烘的擠滿胸口,讓人愈發呼吸困難,又幻覺般簇擁住中指和無名指,緊暖濕滑。
沈檀心幫她給傷口做過消炎處理以後,她連聲倒謝,趕緊自己簡單包紮上面然後把衣服穿上。麻藥起效以後就完全不痛了,隻覺得清爽不少,走路也恢複正常。
離開時護士還給了她一張沈檀心給充好的會員卡,她之後可以随時過來檢查和換藥,但姐姐塗過藥就走了,再沒有和以前一樣跟她有說有笑。
蘇喜在原地望着沈檀心離開的背影,才暖起來的心口又隐隐開始發慌。
到底,怎麼才能把姐姐哄好?
蘇喜回到學校的時候,同學都在準備一年一度的青年廚師大賽,跟國家級比賽不同,這種比賽是學校跟本地幾個大酒店聯合舉辦的,相當于一種校招,想在當地就業的學生,多少可以和未來老闆混個臉熟。
聽學長學姐說,每年大賽上的前幾名畢業去主辦方酒店上班薪水都不錯,不少都月入過萬了。
老班照例給班裡所有人都報了名,能不能拿名次本來該看個人能力,但這種比賽,家裡有些門路的同學會提前知道出題範圍和評委們的偏好,比什麼也沒有的同學容易拿獎的多。
蘇喜屬于後者,什麼門路也沒有。本來她想着到時候盡力發揮就好,也沒太指望什麼,但她現在改了主意,如果她能拿個名次,姐姐應該會很欣慰的,至少會消氣一點,不會覺得她那麼不學無術。
于是一有時間蘇喜就跟同學去練基本功,白天準備比賽,晚上給姐姐發消息總結自己一天的行程和收獲。
可從那天開始,姐姐再也沒回複過她。
大賽将近,蘇喜失眠越來越嚴重,司機阿姨的電話居然在深夜裡響起,蘇喜驚喜的從床上坐起來,沈檀心這個點叫她還是頭一回。
線條優雅的德系黑色轎車在夜色中疾馳,車漆在一盞接一盞路燈下流光溢彩,蘇喜坐在車裡滿心歡喜,車窗外逐漸亮起來,燈火通明的豪華酒店映入蘇喜眼簾。
酒店正中央巨大的噴泉水池裡矗立着白色大理石天使雕像,白色建築群如橄榄葉般向兩邊環山而坐。
司機領她進套房後,為她關上房門離開,更衣室裡挂着沈檀心的西裝裙,密碼保險櫃上随意放置着沈檀心版型挺括的稀有皮手袋,是比利時小衆頂奢的定制款。
斷聯整整半個月了,她現在僅僅是看到沈檀心的東西都覺得好親切好開心。
身上的傷早已好了,她大步向前走進房間,龍涎香混合烏木的香薰氣味若有若無飄來,暖香怡人,隻見沈檀心半躺在私湯溫泉池裡看投屏。
一頭長發用黑色的葡萄牙手工定制毛巾包裹,幾縷濡濕的碎發貼在細白脖頸上,沈檀心纖長的手輕晃着勃艮第酒杯裡的幹紅,杯身鎏刻的範思哲水晶美杜莎在暗光裡閃爍。
投屏上正在放關于星光島項目宣傳片,星光島就在這家酒店對面,是個小荒島,待開發地區,她記得姐姐說過隻要兩個多億就能接手,算是撿漏。
姐姐似乎一直對那裡的規劃很感興趣,不僅松谧禦園那棟中式别墅買在附近,還在周邊買下很多商鋪,說以後她要是菜燒的好,就投資她來這裡開飯店。
“把衣服換了。”沈檀心的聲音聽上去還是滿不在意,但總算不再冷清。
給她準備了新衣服麼?蘇喜轉頭一看,大床上隻有一套華麗複雜的珍珠鍊,蘇喜左右看過并沒有衣服。
再看向那套珍珠鍊,蘇喜腦子反應了足有三秒……那個可能就是衣服。
蘇喜站在床前掙紮了一番,還是換上了。
真的不是她穿法有問題麼?不必擋的部位極盡繁複的修飾,該擋的地方全漏出來了!
這一低頭她簡直沒法直視自己,立即那自己的外套擋住關鍵部位,感覺自己整個頭都羞紅了。
“姐姐,那個,我,好像穿錯東西了。”蘇喜一時間話都說不利落,這會不會是穿在什麼禮服外面的裝飾品吧?蘇喜尴尬的腳趾扣地,自己剛才就不該換上!
姐姐一看就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看都懶得多看一眼,毫無波瀾的擺手讓她過去。
按照沈檀心的示意,她就穿成這樣走向溫泉池,隐約能看見半躺在水裡那人□□,因此她每一步都在微顫。
愈靠近,水霧便越來越多的凝結在額角,随着蘇喜雙腳步下溫泉池台階。
溫熱的水一下子沒過腳踝,她下意識攥緊手心,外套也從胸前不慎滑落,手忙腳亂去撿外套,腳一滑,側着身子整個摔進水裡,掀起一個大浪拍向沈檀心,沈檀心微擡手擋了擋。
她又一次在水裡撲騰,不過這次是自己摔的,慌亂中想抓住什麼維持平衡,結果一把抓到的就是不得了的地方,她的臉頰登時滾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