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知曉了何書臣不止一個情婦,常是去哪個城市都要發展一個女友,如果膩了,或對方懷孕了,不聽話了,就暗示安饒以正宮身份去出面拿錢打發掉。
安饒就是從那時再次打破了沈檀心對人類下限的認知。
後來闫希雅如願在衆多情婦中脫穎而出,卻懷上了一對舍不得打掉的雙胞胎。
她哭着找到沈檀心,給了沈檀心這些資料,裡面包括她一直以來如何遭受何書臣拿捏職位被迫成為情婦,承受虐待,以及她自己收集的其他女孩種種不了了之的遭遇。
她非要大着肚子從何書臣那裡要一筆撫養費,說如果自己出事了,請沈檀心一定要把這些交給警方,沈檀心攔不住,之後她走進明水灣雅墅的大門,從此人間蒸發,再也沒回來。
這次發出來的新聞還是沒多久就被壓了下去,但何書臣也徹底打消了離婚的念頭。
數天後,何書臣安饒對着電視上的新聞發懵。
西裝卷發的女主持人微笑着播報:“8月21日,金海華都在港交所敲鐘,成功上市,金海華都本次公開發行約4.3億股,發行價為3.5港元,按照開盤價計算,金黎個人所持股票價值超過四十五億元。”
底部滾動着新聞标題:【金海華都上市,市值超130億】
兩人也終于在金海華都最新的上市文件裡看到了自己。
這支股票最吸引人的廣告就是,島嶼開發計劃中幾乎所有大型商超,醫院,學校,住宅等等硬件配套都有何書臣背後的雄厚資本加入,這給了投資者們極大的安全感,所以紛紛跟投。
可事實上,現在無論是何書臣的家族資本還是他身邊所有的朋友,幾乎所有人都在彼此猜測到底是誰許諾投他們那些錢。
島不是安饒的,賣島的溢價自然要分給他們,島上所有新建項目産生的利益都有一群人等着要分,何書臣要從哪裡弄那些錢?
暗流湧動之上顯得風平浪靜,隻有他們夫妻二人知道風暴将至,喪鐘已鳴。
幾個手機都快被打爆了,夫妻二人靜靜坐在沙發上,不聲不響。
兩個人現在隻能硬着頭皮往前走,一邊要全力配合金海華都帶他倆跟搖錢樹招财貓般四處招商,吸引更多投資來維持項目運轉,一邊賺一點錢就要想辦法給家裡還一點,拖着别讓他們告自己。
一夕之間,二人就這麼從人上人搖身一變,成為背着巨債到金黎腳下跪着要飯的。
何書臣靠在沙發上,閉眼摸着自己沒帶假發的頭,焦頭爛額數天終于痛快的氣笑了,“你那情婦是沒讓你摔死,人家讓你生不如死。這手腕我他媽真服,我何某人也是活了半輩子了,真是!自愧不如。”
安饒眼中冷若冰霜,臉上沒有一絲生機,“至少我的情婦是活人。”
何書臣呼吸放緩,反手就是一耳光,打完又覺得沒必要和瘋子計較,指着安饒的臉,“我溜着姓金的,你抓緊時間去找個人頂雷,别他媽再搞砸了。”說完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此刻,金海華都内部在舉行盛大的慶功宴,交響樂激昂恢弘的旋律回蕩在大廳裡,宴會上觥籌交錯,得利者縱情歡笑。
金家重要人物和集團股東都在為年僅21歲的金黎把公司做到百億規模鼓掌舉杯,驚歎不已,稱金黎是曠世奇才。
席上倍受矚目金黎幸福到想哭,兄長們而立之年甚至現在還沒得到的榮光,她先得到了,這意味着比起哥哥們,她會是最有可能接替父親位置的人。
這都要感謝她的貴人,金黎在席上低頭拿手機翻看着沈檀心最近空蕩蕩的朋友圈。
想起安饒那事,金黎心裡酸澀不是滋味,她後來去看過沈檀心幾次,但畢竟人家也是女同,有對象,總去是不好的,想東想西裡不小心點了拍一拍,金黎睜大眼睛,趕緊撤回。
正好sales提醒她稀有款到了,詢問是否需要為她送到家裡,金黎就給沈檀心發去消息,公司成功上市,這個季度光打給沈檀心的分紅就要近千萬,這個時候送貴價物品或投資品都是合理避稅的手段。
下午的時候,沈檀心帶着蘇喜一起到門店VIP室,金黎已經在裡面吃着甜點等候,桌上放着的是兩隻熱門難搶的birkin小房子。
沈檀心是vic,進門清場,所有sales隻為她一個人服務。蘇喜來時就知道金黎這次送姐姐的東西可能要過百萬,但沒想到會這麼貴。
這個系列蘇喜在網上看到過,目前出了四隻小房子,四個加起來人稱四合院,也是真能買一套四合院。桌上這兩隻加起來得三百多萬。
簡單寒暄後金黎把包推給沈檀心,“這隻初雪是今天才到的,這隻午夜是我去年在香港拍的,還沒用過我就拿來了。”
“都是心姐你!帶的我現在隻想一門心思搞事業,什麼包包度假談戀愛全沒興趣了。本來我想把家裡另兩隻小房子也拿來給你的,但是……”
金黎看了眼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蘇喜,莞爾一笑對沈檀心說:“黑夜和白天這麼浪漫的小房子,還是留給小蘇以後送吧。”
蘇喜睫簾一擡,有些意外的看向金黎。
金黎微揚下巴,毫不掩飾自己臉上有些酸溜溜的表情和語氣,反倒顯得有幾分可愛,“聽說你已經在申請bul大學經濟學專業的預科了,藤校哎,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嘛。”
學習實在要了蘇喜半條命,蘇喜學的□□把托福考到了110,ACT32,推薦信那邊已經安排好,老師們開會分析過她綜合水平拿offer很穩,蘇喜點頭應了一下聲。
金黎鼻孔看人,腦袋都快要仰過去,把我簡直快要嫉妒死了寫臉上,“那你畢業給心姐集齊四合院肯定沒什麼壓力吧!”
蘇喜被金黎那表情逗笑了,一張還帶些學生氣的俊俏臉龐,回答起問題來卻有幾分沉穩鄭重,“當然。”
随着手裡股份的升值,沈檀心近來身價暴漲,物欲卻愈發寡淡,收下既因為是正常生意往來,也是知道金黎心裡有愧。
比起金黎一到家裡來讓小家夥如臨大敵,不如爽快收下物質表達的歉意,金黎見沈檀心收下,臉上露出輕松燦爛的笑容。
三個保镖在後面提着大包小包,三個女人在商場裡精力旺盛的逛着,迎面遇上了一個不速之客。
和沈檀心一樣,安饒也包紮着一隻手臂,遠處跟着幾個金家的保镖,看上去不像在保護,反倒像監視。
安饒臉上其他地方恢複如初,也就顯得顴骨上赫然一道疤格外顯眼,突兀到幾乎所有路過安饒身邊的人都會回頭看幾眼的地步。
路人不明白這樣一個容貌姣好又看上去相當富有的女人,為什麼會允許自己臉上有那樣一道疤。
蘇喜和安饒對上視線,蘇喜早已不在是在她目光裡隐隐發抖的小孩,蘇喜略帶侵略意味的掃了一眼安饒那隻沒斷的手,跟着沈檀心徑自往前走。
沈檀心一步,哪怕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那女人。
一行人擦肩而過,安饒轉過身望着沈檀心。
相熟的sales說今天有位四合院差一個就集齊的客戶在看初雪,安饒猜測是資深養馬人金黎,就想來商場碰碰運氣能不能遇到沈檀心。
“何書臣讓我找個人頂雷。”安饒聲音不大,但剛好能讓沈檀心一行人聽到,金黎人都傻了,回頭呆望着她,這人居然就這麼在公共場合說出這話來。
不過金黎很快反應過來了,這女人已經走投無路了,她瞟安饒一眼,現在想投誠?想改換陣營?怕是有點晚。
蘇喜率先回過頭盯住安饒,眼裡戾氣畢露,每個字都都帶着令人膽寒的涼意,“你怎麼敢來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