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倩絮以前是聽奶奶說過農村的争端的,真實的農村生活并沒有在都市的人想的那般惬意,也沒有那麼風花雪月。
靠土地吃飯的農人,如果說土地是他們的命根子的話,那麼,水源就是他們的命脈。
莊稼的豐産少不開水源的灌溉,比如說水稻的抽穗期。
争田地,争水源,甚至為此發生頻繁的械鬥,沒有武器不要緊,人瘋狂的時候,又什麼不可以作為武器呢……
平日裡用來種地的鋤頭、鏟子,現在用來全副武裝出動……
傷得頭破血流都是輕傷,死人的事也偶有發生。
争水、争土地可以打架,争勞動資源,同樣可以打架……
就連碼頭上扛大包的苦力活,也是有幫派承包的……
所以,面對如今的情景,陳倩絮雖然犯嘀咕,但并不慌亂。
她甚至都沒有親自出面,而是派常威帶着蘇管事去解決了問題。
在她的地盤幹活,就得受她的管理,不按照她的規矩辦事,她可以通通不用。
他們之間的争鬥,無非就是求一口飯吃,求自己的村多一份生存的資源。
陳倩絮理解,但不代表就可以容忍他們為所欲為。
“小姐,事情已經解決清楚了。”
“陳醫生也去醫治了傷者,招工選拔的名額也交給各村耆老分配了下去。”
“這一份是各村苦難戶,特殊關照的名單。”
經過一段時間的培訓,蘇管事已經能夠進退自如了。
她本是大家繡娘出身,隻因為壞了眼睛又遇人不淑,才落到如今的艱難境地,給她機會,她就能遊刃有餘地應對。
陳倩絮甚至覺得,讓這位蘇管事解決眼前的問題,頗有些大材小用了些。
不過,她的攤子會越鋪越大,光有一個蘇管事可不夠她用,得讓蘇管事掌掌眼,給她多多培育些人才才是。
這些人才先在這個工坊鍛煉着,等熟悉了以後再慢慢鍛煉她們,讓她們能獨當一面。
陳倩絮端正地坐在小茶幾旁,一邊默默地聽着蘇管事的彙報,一邊思考之後的人事安排。
卻聽到蘇管事畫風一轉,語氣有些為難地說。
“小姐,青山村的村長還沒有走,說要等您。”
她的面上還帶着幾分赧色,在為自己剛剛沒有能打發走青山村的村長而覺得懊惱,覺得自己辦事不力。
陳倩絮投去安撫的眼神,這讓蘇管事的内心稍定。
“那去看看吧,聽聽他要說些什麼。”
陳倩絮的語氣很平靜,她知道這事肯定是不怪蘇管事的。
作為青山村的老大,提出見她一面的要求并不過分,她們以後又要在這裡常住,自然要經常和這裡的人打交道。
不過,如果以為可以拿捏住她,控制她的經營方式,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當這村長提出,要求要在他們村多招收男丁在工坊做工時。
陳倩絮隻輕輕地搖了搖手中上好的工筆絹扇,漫不經心地呵了一聲。
“付村長,你是要教我做事?”
本坐在下手的氣定神閑的付村長,聽了這句話,卻在這依舊涼風習習的會客花廳裡,生生憋出一腦門子汗來。
“不敢不敢,您誤會了,老朽就是提點建議。”
他忙不疊地解釋,卻不知道自己在畏懼什麼。
但,坐在主座的主人家,卻不再聽他解釋,已端茶送客了。
直到走到院外,他的腦子還是懵懂一片,隻好悻悻然地回了家。
卻不知在花廳裡的陳倩絮在打發走蘇管事以後,帶着依依樂彎了腰。
“依依,這當霸總的感覺還挺好,下次換你當當看。”陳倩絮把玩着手裡的玉佩。
這枚玉佩來自修真界,可以針對特定的凡人對象,産生其無法忍受的強大氣場,心智不堅者甚至會做上幾天噩夢。
可謂是霸總神器。
積分充裕以後,她手裡頭的稀奇古怪的東西也多了起來,今天還是她第一次用這玉佩,沒想到效果挺好。
出門在外,想要受到他人的重視,首先要自我催眠,讓自己重視自己,自信起來。
人隻有自信起來,氣場強大了,才能獲取他人的信任。
這玉佩很好地彌補了她不夠強大的自信。
也是這番經曆,讓陳倩絮覺得“世界就是個巨大的草台班子”這句話的含金量還在上升。
以她在村裡表現出來的實力,并不能逼退村長,這才有了對方蹬鼻子上臉地上門,試圖反制她的情況。
而她什麼都沒有變,不過是表現得更自信了一些,更氣定神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