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姚念回過來的消息，忍不住笑了笑。

國慶節的最後一天，方一舟他們白天在咖啡店玩，晚上五六點就回去了，從放假到現在，他們的作業可以說是一個字沒寫，盡想着玩了。

其實他們這一群人的成績都還行，屬于中等的水平，主要是陳清辭會逼迫他們學習。

當然，姚念是列外，她一直都知道學習的重要性，平常和他們玩玩鬧鬧，私底下一直都有在努力。

咖啡店今天難得的清靜，十月的天已經有點冷了，陳清辭估計也沒什麼人來，把門關上開始做物理題。

除了計算機編程，他還喜歡物理，一個人的時候，他會找一些物理競賽題來做，而且越複雜越好，總之得讓他的腦子忙起來。

林杳杳從方一舟口中知道陳清辭在咖啡店，買了晚飯去找他，推開栅欄透過玻璃門，她看見少年垂着頭，手上還拿着支圓珠筆。

她走近“這裡等于36”

林杳杳指着他正在做的一道題

陳清辭擡起頭，少女雙手撐在點餐台上，烏黑的眼睛像星星一樣，亮閃閃的。

“這應該不屬于我們學習的範圍吧，你怎麼在做這些題啊？”

她有些好奇，陳清辭為什麼會做這些物理競賽題，這些題如果不是為了競賽做準備，完全沒必要做，因為考試根本不會考這些。

“你想參加物理競賽嗎？”

“物理競賽前兩名可以保送去雲大，你想去雲大嗎？”

“雲大确實不錯”少女看着他，自言自語的說着

時間安靜了一分鐘，陳清辭确定她不再說話了，才問道“你想去雲大嗎？”

“我嗎？”

林杳杳在拆外賣盒，聽見他的話停了下來，思考半晌回“我想和你上一個大學，是不是雲大都行。”

陳清辭想起她在電話裡開心的聲音，垂眸輕聲道“那就去雲大。”

林杳杳怔了一瞬，嘴角向上牽動着，笑了起來“當然可以啊，那我們一起去雲大吧。”

“那你是準備參加高三的物理競賽嗎？”

陳清辭偏頭想了想，問她“你呢？要參加嗎？”

林杳杳咬住嘴唇，扶着臉頰的手，不停的點向太陽穴的位置

“我覺得參加挺好的，高三下學期就不用備考了。”

“他們還在努力的時候，我們已經得到了top1大學的入場券，你不覺得這感覺很爽嗎？”

陳清辭反問“是嗎？”

林杳杳點點頭“是的。”

他側眸看着她，淡淡道“嗯。”

兩人結束了這個話題，陳清辭看着眼前的飯，心裡有些驚奇。

這是巧合還是她的有意為之，這些菜都是他平常點的，可她不是愛吃辣嗎，怎麼會點這些。

林杳杳不知道他的心思，一個勁的給他夾菜，她都是按他上一世的口味來買的，也不知道現在的他是不是也愛吃。

陳清辭看着她的眼睛，他總覺得，她在看着自己的時候，又好像沒看着自己。

她的眼睛确實在他身上，可他總感覺她在透過他看其他人。

那種感覺無法言說，但在心裡怎麼也揮散不去。

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風雨，吃完飯的林杳杳，視線漸漸被吸引，她走到窗邊，把手伸了出去。

雨夾雜着風，吹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寒碜，衣服也被雨打濕了一些。

但她像是沒有感覺一樣，仍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眼神呆滞的看着窗外。

陳清辭走過去把外套搭在她肩上，擦覺到她的異常。

發現，現在的她和那天自行車的她，反應如出一轍。

林杳杳看見少年，一把抱住了他，把頭緊緊的貼上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

上一世，他出事的那天也是這樣一個暴風雨的晚上。

她聲音有些顫抖又帶着幾分眷戀“阿辭，我想你了”

陳清辭的手攥緊了拳頭，努力壓制中想回抱她的欲望，眼神晦暗不明的看向窗外的雨。

那雨被風一點點滲透，随着它的方向下，就像他的生活被她一點點滲透，喜怒随着她的情緒而變換。

他覺得，她似乎有一個秘密，而那個秘密好像與他有關，此時的她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眼睛霧蒙蒙的，身體僵硬而顫抖，一遍遍的喊着他的名字，和以往的狀态都不一樣。

可他總感覺她在念他的名字，又不是在念他的名字，随着她一遍遍的叫他，那種感覺就越來越強烈。

他想或許他的那些夢與她現在的反應有關，或許她叫的是夢裡墓上的那個人，或許那人也叫陳清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