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走廊,林杳杳看着手機上的信息,按個對着門上的門牌号尋找。
一股子消毒水味,直沖鼻腔,讓她眉頭緊鎖,她讨厭這個味道,也讨厭醫院。
今天中午她跟班主任請了個假,說下午有事,最後一節課和晚自習就不上了,徐羽覺得她最近臉色比平常滄桑了許多,以為她是身體不舒服,點頭同意。
林杳杳早上接到了醫院電話,讓她今天去一趟,不然就會聯系林父林母,沒辦法她隻好同意。
她對着聊天框打了一行字,得到回複後,延着走廊走到14号診室停下,敲了敲門,聽見裡面的人說進去,才開門走了進去。
劉醫生本來看着手上的畫,但少女進門坐下後,他的視線就移到了她的身上。
林杳杳知道他是在觀察她,确認自己的猜想,而她本來也不打算隐瞞他。
“你想的沒錯,我曾經确實得過很嚴重的抑郁症,甚至想過要自殺。”
劉醫生看着她一臉坦蕩的樣子,早已想好的話一時間竟無法開口,于是起身走到病曆架,從裡面抽出一張表遞給她,問道
“所以,這個測量表是你胡亂填的?”
林杳杳沉默着,算是默認了他的話。
劉醫生又把剛剛在看的畫拿了出來,指着上面,畫在地上的的鏡子。
“你畫了一束陽光透過窗戶,卻又在地上畫了一面鏡子反射回去,是最近遇見了讓你無法解決的事,還是說你覺得這束光根本透不進窗戶,一切都是徒勞。”
林杳杳垂頭看着上面的畫,眼神有些恍惚,沒有回答。
劉醫生觀察着她的表情,繼續提問“你是覺得這個困難,導緻你的人生沒有意義了嗎?
這次少女沒有繼續沉默,擡起頭來看着他,十分堅定的說“不是。”
她和陳清辭絕不是現在這個結局,她覺得他一定有秘密,有可能也是因為這個秘密,他們上輩子才會變成那樣,她一定會弄清楚的。
劉醫生暗自松了口氣,從她那天晚上來醫院的狀态和畫出的畫,都像是一個對生沒有希望的人,今天的話卻讓他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那你能跟我說說最近的煩惱嗎?”
林杳杳望着他,充滿憂郁的眼睛裡,扯出一絲笑容,微笑道
“可能不太行。”
劉醫生發現她的身體開始輕顫,知道肯定是自己的話讓她想起了不開心的事,雙手交握在一起,抿了抿唇。
看來這個影響她一念生死的突破口,他得小心利用了。
“你現在應該會失眠吧,我給你開點藥,以後有什麼事,找不到傾訴的人,都可以來找我,随時歡迎。”
林杳杳握緊的手,指甲掐入了掌心,才控制住自己不再顫抖,微微點了點頭道“好。”
她站起來想離開,手才扶上門把手,劉醫生在身後又大聲說了一句
“你有聽過一句話嗎?”
還沒有等少女回答,他又開口了
“神的仁慈就在于,隻要你往前走……”
少女回過頭,接了他的下半句“他一定會給路。”
劉醫生聽見她的話,攤開了雙手,臉上揚起淺笑
“是的,隻要你往前走就一定會有路,鏡子可以把太陽擋回去,但鏡子也可以折射出更多的光。”
林杳杳看着他的身後,窗外剛剛還烏雲翻滾的天空,現在卻藍的透澈,她眼神聚焦,散發着堅定的光
“謝謝。”
寒風冷冽的巷口,少年看着懷裡沒了呼吸的小貓,淚水浸濕着眼角,明明昨天晚上他才喂過它火腿腸,今天它就死在了他懷裡。
巷口的對面,一個少女挽着一名中年婦女的手臂,望着前面的雍容華貴的女人,她總覺得這張臉十分眼熟,又不知道為什麼眼熟。
在她們身邊還有一個少年,獨自一人站在一邊,好像與他們并不是一路的,而是路過的陌生人。
張菀心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少女,擡手摸了摸她的發頂“杳杳可真好看。”
“呵。”
謝予擡頭瞥了眼,忍不住嗤笑出聲。
張菀心的手還沒放下,僵在空中,臉上堆起笑容,望向他
“阿予,你在笑什麼?”
謝予臭着張臉,冷聲道“關你屁事。”
“你怎麼和你媽說話的?”謝父聽見這話,揚起手就要打過去,林杳杳見狀把少年往身後拉,擋在了他面前
“伯父,您消消氣。”
林父看了眼兩小孩,笑道
“老謝,你之前不是說得了一副好棋嘛,今晚去我家切磋切磋怎麼樣?”
經他這麼一說,謝父的臉上立馬布滿了笑容
“我們倆兄弟也是許久沒在一起下棋了。”
一群人一邊說一邊往前在,謝予冷漠的轉身,往幾人的反方向走,林杳杳追了上去,她知道他一直都不怎麼待見他這個養母,每次都會因為她和謝伯父大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