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林近野才又開口問:“秦老闆約你明日來含萃樓?”
“對啊。”闵敏乖巧點頭,心道林近野對秦見君的事還真是很在意......
原以為他會繼續追問秦見君約她來含萃樓最什麼,未曾想林近野并未抓着此事不放,轉而提起了另一個話題。
“你今日湊裴眠那麼近做什麼?”
“裴......”闵敏臉上浮現了一絲茫然,接着很快反應過來,“裴眠”是秦見君的夫君。因為方才聊天時秦見君一直說的“我老公”,沒怎麼提起姓名,所以闵敏才沒那麼快聯想到。
闵敏變得有些緊張,她不知道林近野怎麼會突然提起裴眠來,顯然秦見君也沒預料到,因為秦見君并未提前告知她怎麼應付這個問題......
林近野見闵敏又心虛又緊張的模樣,心中冒出一股無名火來,但還是壓着性子道:“裴眠是有婦之夫,你知道嗎?”
闵敏忙點點頭,老實道:“我知道的。”
“那你還湊過去?”林近野幾乎是咬着後槽牙說出的這句話,接着又道,“你覺得裴眠長得好?”
想起裴眠的臉,闵敏用力點了點頭道:“确實好看!”闵團也忍不住點頭附和。
林近野的臉色更差了。
闵敏:說謊他也不高興,說實話他也不高興,真難伺候......
林近野在原地憋了半晌,最後隻說了一句“回府”,便轉身走了。
闵敏有些摸不着頭腦,低頭去看闵團。
闵團卻是若有所思地盯着林近野的背影看。
“團團,想什麼呢?”
闵團收回目光,搖頭道:“沒想什麼,姐姐,我們快跟上去吧。”
闵敏拉着闵團的手跟上林近野,一邊走一邊同闵團說起秦見君。
“秦老闆可厲害了!她是獨自逃出村子的,徒步走到了綿州!”
“含萃樓本來是一家小店,後來秦老闆賺了錢......”
“而且秦老闆的老公......額,夫君,在虔淵州當大官呢......”
她說得手舞足蹈,沒注意前面的林近野已經停下了腳步,她沒刹住腳,不小心撞了上去。
“嘶......”她捂着眼睛退後兩步,用僅剩的一隻眼睛看向林近野。
林近野的臉無論是在強烈的陽光下,還是陰暗的夜色中,都有着無法言說的韻味。
可能這就是“硬帥”吧——闵敏這樣想着。
她直勾勾地盯着林近野的臉,不知為何,忽然想起裴眠來。
裴眠的臉無可挑剔,深眸鳳眼、高鼻紅唇,透着儒雅和貴氣。
林近野很有錢,貴氣有餘,但沒有儒雅氣息,尤其他那雙眸子,盯着人的時候含情又銳利,叫人不知該如何回應。
一如此刻,林近野對上她的目光,不躲不避,傳達着隐隐的不耐,卻又不肯移開目光。
闵敏有些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
“在虔淵州做官......”林近野沉着嗓子道。
“什麼?”闵敏有些聽不清。
“我說,在虔淵州做官很值得炫耀嗎?”
闵敏愣了一瞬——該說值得還是不值得?林近野的爹好像是辭官來的觀宏州,他們家的人應該都不喜歡當官?
“不......不值得炫耀吧......”闵敏試探道。
她臉上的試探神色實在太過明顯,林近野用舌尖舔了舔上颚,沒再說話了。
闵敏被他這反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怕兩人之間有誤會,于是直白道:“林近野,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高興嗎?”
“我沒有不高興。”林近野轉身繼續往前走。
闵敏拉着闵團小跑兩步追上去,接着松開闵團的手,繞到林近野和闵團面前,一邊倒着走一邊道:“你都不知道你現在表情有多難看......”
“我難看?”林近野不可置信道。
“我說表情難看,不是你難看......”闵敏忙解釋道,“你這臉都說難看的話......大荊還有幾個好看的?”
她這話讓林近野的臉色稍好了些,但她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林近野迅速變回了臭臉。
“那估計大荊隻剩下裴大人是好看的了......”
闵團眼見着林近野身上的黑氣快要化為實質,忙上前兩步拉住闵敏的手道:“姐姐,我餓了!”
“餓了?不是剛剛才吃過?”闵敏疑惑道。
“又、又餓了,夫人說我在長身體呢......”闵團感受到身後林近野的目光,不敢回頭,隻能硬着頭皮解釋。
“那倒也是,小孩子在長身體......”闵敏點點頭道,“那我們快回府,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闵團如釋重負,忙拉着自家姐姐往前走。
“我想吃石榴麻薯。”
“石榴麻薯?你怎麼知道這道美食的?”
“裴知禾告訴我的,姐姐知曉石榴是什麼嗎?”
“知道啊,但是府裡好像沒有石榴,街上也沒怎麼看見賣......等明天上街找找,買到了在給你做行不行?”
她此話一出,闵團與林近野都頓了一瞬。
闵團:姐姐同我一起長大,怎會知曉石榴是什麼呢?
林近野:石榴才剛在虔淵州出現,觀宏州境内隻有含萃樓特供,非貴客不可用,闵敏是從哪裡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