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林骈懷疑湯曉暮有意于自己後,便開始克制不住地将目光投向湯曉暮。
湯曉暮舉起手中的簪子問林骈:“這個如何?”
林骈了一眼那根玉簪子,品相不錯,于是點了點頭。
湯曉暮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她随手将玉簪子扔回木匣子中,轉身背對着林骈就出了璀璨閣。
林骈想追上去,走了兩步忽然又停下轉身回了店中。
湯曉暮沒有聽到身後追上來的腳步聲,心中怒氣更盛,腳下步子又碎又快,走路都帶着風。
“湯老闆你......”路上有人想同她打招呼,卻見她一臉氣勢洶洶疾步離去,被忽視的小夥撓了撓後腦,“這是怎麼了?火氣這樣大......”他話音未落,面前又是一道急匆匆的身影掠過。
“诶?那不是林侍衛......”
林骈身高腿長,但耐不住湯曉暮碎步快,他疾走了一段才追上她。
“湯老闆......”林骈在湯曉暮身後小心出聲,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小心翼翼,隻是見湯曉暮冷臉的樣子下意識覺得害怕。
“别同我說話!”湯曉暮壓低了聲音回道。
她直奔自家鋪子去——今日本來是要開門的,是林骈忽然約她,她才臨時決定閉店一日來看他有何事。
結果林骈從見面起就有些心不在焉,兩人在見面的橋上站了許久,還是湯曉暮提議的去街上逛逛。
林骈一路跟着湯曉暮進了成衣鋪子,湯曉暮停下腳步轉身看着他,他頓時僵在原地不動了。
“把門關上。”
林骈忙反手将店門關了。
湯曉暮深吸一口氣,在椅子上坐下,擡了擡下巴示意林骈坐小桌對面的椅子上。
林骈想了想,試探着靠近椅子,直到坐下,湯曉暮的表情都沒再更差,他這才坐穩了些。
“你今日來尋我究竟為何?”湯曉暮不欲同他拐彎抹角。
從兩人第一次被闵敏牽線見面後,她就時常約林骈出來。一開始能看得出林骈是看在闵敏的面子上才赴約,但次數多了,兩人漸漸地也有了些共同話題,畢竟林家産業中也有布料與成衣,湯曉暮在這件事上懂的并不比林骈少。
可湯曉暮總覺得林骈對她的态度有點疏離,她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林骈既不說明,又不拒絕,讓她有些抓狂。
這次林骈主動邀約,她還以為他有什麼話要同自己說,無論是繼續來往還是就此拒絕,她都是接受的,但林骈一直心不在焉,她是真的生氣了。
林骈垂眸看向兩人之間的小桌一角,眉頭微微蹙起——其實他找湯曉暮,是想問問,她是否對自己有意,若是無,便隻當自己想多了,是烏龍一場;若是有......若是有該怎麼辦呢?
這事他直到同湯曉暮見了面才想到,若是她真有那意思,自己該如何回應呢?一路上他都在想這件事,同時懊惱自己太心急将人約了出來。
“我......”林骈吸了口氣,側頭看向湯曉暮,“我想問你......是否對我有意?”
湯曉暮一怔,驚訝于林骈臉上露出的好奇與茫然,她不可置信道:“不然你以為我在做什麼?”
她約他去寺廟、去賞花、去遊船......難道是閑得慌嗎?
林骈:“......”啊......原來她真的對我有意啊......
湯曉暮激動得從椅子上起了身,林骈被她的舉動吓住,呆呆坐在椅子上仰頭看她。
她居高臨下地盯着林骈的眼睛,手不自覺叉在腰上,也不再捏着嗓子輕聲細語了:“林骈,你是有多遲鈍?是我拜托闵娘子牽的線,之後我約你都是單獨約......你難道看不出來我想做什麼嗎?”
林骈愣愣地順着她的話道:“你每次約我出來,都在聊鋪子和布料......我以為你想同林家合作......”
湯曉暮嘴巴都張大了幾分,她氣得笑了一聲,而後道:“我們一開始不熟,除了聊衣裳布料還能聊什麼?後來我們熟了些,不是聊了别的嗎?”
她說得沒錯,兩人的交談是從生意開始的,畢竟都是擅長的領域。但後來漸漸也開始聊到私事,譬如湯曉暮祖上是綿州人,是逃難來的觀宏州。
如今家中生意大了,湯家在觀宏州與綿州都買了宅子,父母帶着祖父母他們回到了綿州,湯曉暮自己則更喜歡從小長大的觀宏州,所以才待在了此處。
林骈眨眨眼,小聲答:“所以我猜測......你大概是有别的意思,是以今日想問問你......”
湯曉暮無語到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她家中富裕,是有些大小姐性子的,隻不過因着要做生意,在外人面前才有所收斂。
未曾想隐藏得這樣好,竟然也被林骈激了出來......
她坐在椅子上,故意側過身子,用半個背對着林骈,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