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敏默默将食指上的血珠抹去,心中有些忐忑:我是不是把話說得太重了?
她等了半晌,又輕聲開口道:“你長得很好看,能力又強,隻要真心找,是會有小娘子喜歡你......”
林近野忽然出聲打斷她:“我是真心的。”
“什麼?”
“我對你是真心的。”
闵敏愣在原地——她不是在質疑他的真心啊......隻是勸他及時止損、改換目标......
“我沒說你不是真心的......”闵敏想解釋,卻不知該如何說。
林近野見她無話可說的模樣,心中愈發難過,低聲問闵敏:“你今日喝酒了嗎?”
闵敏搖搖頭,雖然心裡很難過,但她不是那種借酒消愁之人。
“不......”林近野擡眼望向她,“你今日喝酒了......”
他的語氣太過笃定,闵敏都有瞬間的愣神,懷疑自己今日是否真的喝酒了。
“你一定喝酒了......不然不會說這種話......”林近野的語氣越來越弱,最後幾乎是逃避般離開了闵敏的屋子,“你喝酒了不清醒,待你清醒了再說......”
“林......”闵敏話音未落,林近野已經出了門。
接下來的幾日,闵敏都未再見過林近野。
“姐夫呢?”闵敏舉着包子問闵團。
“不知道......”闵團嘴裡嚼着餅,說話聲音含含糊糊的,“我都好幾天沒見到姐呼了......”
闵敏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收拾行李的動作也停了,可眼下樓裡已經告了假,她拿不準林近野的心思——還會帶她去南邊嗎?又或者根本就不讓她在樓裡做工了呢?
如此糾結了幾日,闵敏總算在林府門前逮住了林骈。
“林侍衛!”
林骈遠遠看見闵敏在林府門後探頭探腦,腳下一轉便要走,卻被她叫住了。
他背對着闵敏,狠狠歎了口氣,而後換了平日的木頭臉,轉頭朝闵敏走過去。
“你跑什麼?”
“沒跑,忽然想起來有事還未做。”
闵敏狐疑地看着林骈,可惜林骈的木頭臉功力太強,她看不出端倪。
“林近野呢?”闵敏直接問。
林骈眸子微動,簡潔道:“在忙。”
“忙什麼?”
林骈默默咽了咽口水——他同林近野一起長大,哪能看不出林近野這幾日的反常?林家的生意并未出現問題,那便隻能是面前這位小娘子引起的。
林骈蹙眉,可是林近野這幾日并未同自己說過他與闵敏之間究竟怎麼了,這會兒闵敏來問,是說還是不說呢?
闵敏見他為難,便猜測是林近野不許他說,于是擺了擺手道:“沒關系,不說也行的。”
林骈看着闵敏的背影,不由松了口氣。
他本來是回府來取信件,想順便洗漱一番。這幾日跟林近野躲在府外,他都未曾好好休息過。明日是他答應陪湯曉暮去看布料的日子,原想回府清理一下自己的,眼下也不敢多待了,忙取了信件便走。
林近野在城南的鋪子裡看信件,林骈敲門進來時,他才驚覺自己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我回府的時候在門口遇到了少夫人......”
林近野的睫毛顫了顫,但忍住了沒擡眼,而是輕聲“嗯”了一句。
林骈猶豫了一下,還是自顧自開口道:“少夫人問我你在忙什麼,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林近野還是沒說話,但手上的信紙已經放下了——他在聽。
“最後夫人放過了我,沒繼續追問。”林骈道。
林近野搭在桌上的手指不自覺收縮了一下,平整的信紙被揉皺,他很快反應過來松了手。
闵敏回了自己的院子,阿綠正站在杆子上側頭看她。
“阿綠。”闵敏喊了一聲。
“阿綠、阿綠,你今天過得怎麼樣啊?”阿綠學着她平時的語氣說話。
“阿綠、阿綠......”闵敏緩緩走進,聲音越來越小,“他今天過得怎麼樣啊?”
阿綠歪了歪腦袋,豆豆眼黑漆漆的——她說的“他”是誰?
闵敏湊到阿綠面前,輕聲道:“林近野。”
阿綠側頭,闵敏又說了一聲:“林近野。”
阿綠開口了:“林近野。”
“林近野在做什麼呀?”阿綠的模樣太可愛,連帶讓闵敏的心情都明朗了些,她捏着嗓子教阿綠說話。
“林近野在做什麼呀?”阿綠說完,偏頭用豆豆眼去觀察闵敏。
平日它學闵敏說話,闵敏都會笑着誇它,可今日不同。
她看起來有些難過,阿綠努力學她說了許多話,很多很多話都與“林近野”有關。
阿綠跺了跺爪子,有些不明白,面前的主人怎麼說着話說着話忽然哭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