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敏這才反應過來老和尚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于是也睜着漂亮的圓眼去看老和尚。
老和尚在兩人的灼灼目光中點了點頭。
“太好了......你沒生病!”秦見君高興地一把抱住闵敏,闵敏也擡起手回抱住她,眼眶裡盛滿了淚水。
老和尚見狀,不欲打攪兩人,正要離開,卻又被闵敏叫住。
“師傅!”闵敏追上前兩步,雙手交疊在身前,緊張道,“您能算一算,林近野現在怎麼樣了嗎?”
老和尚臉色平靜,擺了擺手,不說話,隻轉身走了。
“師......”闵敏還要追,卻被秦見君拉住了。
“别追了,算這些本來就耗精力,估計師傅現在已經很累了......”
闵敏隻好歎了口氣,對秦見君道:“我要南下。”
“走吧,我跟你一起。”
兩人重新回到院子裡收拾好行李,雇了馬車就往南去。
一路上闵敏茶不思飯不想,身上迅速消瘦,秦見君看不下去,叫停了馬車,将她拉入路邊的樹林中。
“你這是知道自己沒生病,就敢折磨自己的身體了?”秦見君橫眉冷眼,語氣中也帶着責備意味,将闵敏從擔憂林近野的情緒中拉了出來。
是啊,不能因為她沒得絕症,就這樣折磨自己的身體......
闵敏的表情鮮活了點,秦見君知道她是想通了,于是放緩了語氣又道:“我知道你擔心林近野,但我們已經在南下的路上了,你不吃不喝也無濟于事,隻會讓身體更糟糕,擁有健康的身體不是一件好事嗎?怎麼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呢?”
闵敏醍醐灌頂——她先前一直擔憂自己的身體有問題,現在身體沒問題了,又開始擔心林近野,人活着就會有一件接一件的事情要去擔心,但在此之外,她已經擁有了健康的身體,不能随意消耗了才是。
南下的後半程路,闵敏的食量好了許多,肉也長回來了些。
越往南邊去,天氣就越炎熱,秦見君原本買了冰盆放在馬車裡,結果沒用兩天,她就來了月事,受不得寒,又隻能将冰盆撤了。
“回頭進了城,再雇一輛馬車給你,到時候放上冰盆就好了......”秦見君半靠在車窗上,她如今的身子有裴眠盯着,來月事基本都不疼,但正常的墜脹感還是在的。
“沒事,我不熱。”闵敏拒絕了,比起坐有冰盆的馬車,她更想早早到海邊,問問林近野的消息。
進了南邊的城門,馬車一路繼續向南,直到車輪下的泥土變為了沙子,闵敏忙掀開車簾跳了下來。
金黃的沙灘與碧藍的大海占住了一半視野,另一半是浮着潔白雲朵的天空,闵敏眯起眼,看着波光反射出的耀眼陽光。
岸邊停滿了大大小小的船隻,漁民與商賈們站在船帆的陰涼處一起喝水談天,周邊的攤販也都坐在高大的椰樹下聚着,面前擺着魚幹與椰子。
這一派風平浪靜的模樣讓她恍惚覺得林近野是去度假了......
“少夫人、少夫人......”一個清亮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闵敏轉頭去看,是個皮膚黝黑的青年,看着很是年輕,身形高大壯碩,随着他走近,闵敏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鹹腥味。
“少夫人,我是林家在南邊的總掌櫃代良,東家出海前,囑咐我盯着......”
“他還沒有消息嗎?”闵敏不多廢話,張嘴直奔主題。
代良搖了搖頭:“還沒聯系上東家呢......”
“他往哪邊去了?”闵敏問。
代良是林近野千挑萬選出來的掌櫃,眼色自然不是一般的好,見狀便知曉闵敏這是要出海去。但南邊的大風天就要來了,闵敏此刻出海十分危險。
若是放任闵敏出了海,且不說林近野能不能安全回來找他算賬,就是林府的老東家也不可能放過他......
想通了這點,代良便擡手指了一個方向答:“東家往那頭去了......”見闵敏望向那邊,他又連忙道,“東家臨走前,給少夫人留了東西!”
闵敏聞言,立刻轉頭看向代良:“什麼東西?”
“少夫人且随我去看看?”代良微微側身,想要引路。
闵敏正要跟着去,就被秦見君拉住了。
秦見君的人到得早,已經将這一片摸清楚了,眼前的青年确實是林家負責南邊這片的掌櫃,秦見君看得出來這青年掌櫃不是一般人,他會保護闵敏,不讓她輕易出海,于是也放心了。
“闵敏,我就送你到這兒了,我得回虔淵州去,手上還有好多事沒做。”秦見君向闵敏道别。
闵敏怔住,仔細一想,秦見君确實離開虔淵州很久了,除了在綿州的幾日,還有南下的十幾日,她是該回去了......
“對不起,我不能送你回去......”
秦見君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送你來南邊,你又送我回虔淵州,那我們不隻能在路上送來送去了?”
“可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闵敏十分為難,她既要留在南邊找林近野,又覺得秦見君一個人千裡迢迢回虔淵州不安全......
“誰說我是一個人回去的?”秦見君道,“放心吧,我老公來接我,這會兒已經在城裡等我了。”
闵敏這才放心,還想說話,卻見秦見君身後出現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是裴眠與裴知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