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爺子揮揮手示意管家趕緊把人帶走，到底見不得自己孫子跟男人攪和在一起。
秦湛天也想不明白，自己給秦亥找了那麼多人，他怎麼偏偏就看上這麼個……
這麼個虛榮勢利眼、空有皮囊的草包東西。
管家拉開門，作勢請衛子奢離開。
衛子奢頓時一個頭上兩個問号。
這老頭有病吧，大清早把人從床上喊下來，他腿都快走斷到了這兒，也不給張凳子讓他坐下休息一會兒。
不給凳子坐就算了，還不給他開口的機會，自顧自說完趕人，把他當什麼了。
還有，誰要陪在随時會取自己小命的反派身邊啊。
昨天吃的那點東西早就消化完了，加上大清早的折騰，衛子奢有些餓得煩躁。
他雙手撐重重拍在桌上，“秦老爺子，我覺得我和秦總有些不太合适，要不您還是找其他人去陪他吧。”
秦湛天睜開眼，皺着眉将他上下掃視一遍，“哪裡不合适？”
衛子奢擡起一手比出OK，伸出一手食指穿過OK的圓，嘻嘻一笑，“尺寸不合适呢。”
他揉着腰，哀怨道：“我屁股現在還是痛的，要是再多來幾次，可能我的小命都保不住了，所以您還是另請高明叭。”
不就是惡心人嘛，誰還不會了。
秦老爺子戎馬一生，試問什麼場面沒見過？
可今天這場面，他真沒見過。
簡直就是不堪入目！
“你——”秦湛天一拍座椅扶手，氣得面紅耳赤，胸口起伏咳嗽不止。
管家也是一驚，沒想到衛子奢竟然做出此番舉動，真不知道他是膽子大還是無知者無畏。
心中的驚駭全然沒有影響他手上的動作，他輕拍着秦老爺子的背部，為他捋順氣息。
秦老爺子盯着衛子奢，臉色變幻不定，最終冷笑一聲，想通了一切。
他拉開抽屜，拿出一張卡甩到衛子奢面前的桌上，“這張卡拿去，卡裡面有100萬，密碼在背後，我知道你負債逾期，也喜歡買些大價錢的東西，你先前主動找上我，不就是為了這個？”
什麼有的沒的，合不合适，還不都是為了錢，像衛子奢這樣的人，他見得多了。
衛子奢剛想說你拿錢侮辱誰呢，但聽到負債，趕緊把話吞了回去。
抛開其他不談，他現在是真的很缺錢。
“隻要你能好好待在亥兒身邊，不作什麼幺蛾子，那這張卡你就可以一直收着，卡裡也會一直有你想要的。”
秦老爺子目光如虎，盯着衛子奢雙眼，試圖從裡面揪出一絲貪婪。
隻要有貪婪就好了，隻要有貪婪就能夠被控制住。
但讓他心驚的是，衛子奢眼裡隻有糾結，并無貪婪。
衛子奢手裡也是有過千萬存款的人，他的父母意外去世，保險賠付加上留下的遺産以及他自己的存款，零零散散加在一起也有一千多萬。
如果沒有穿書這一岔子發生，他能靠那些錢做一輩子的快樂瘦宅，與他心愛的漫畫小說、零食快樂水為伴。
秦老爺子這張一百萬的卡，讓他激動到失态還不至于，而他本身也不是物欲很重的人，貪婪就更别提了。
他隻是糾結着該不該收下這張卡，畢竟信用卡那裡逾期了二十萬，他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變出錢來還。
還有經紀人那邊，他不想當什麼演員，要是真想解約，也需要很多錢。
錢啊錢，真難啊。
“唉——”
衛子奢歎口氣，還是收吧，就當犒勞自己屁股受的傷了。
畢竟秦老爺子家大業大，這一百萬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但對自己而言，這可是好東西，還完債剩下的還能買喝不完的快樂水，不要白不要。
秦湛天看着衛子奢把卡拿起來，突然懷疑是不是自己年紀上來老眼昏花了，否則怎麼解釋從他眼中看出來的不情願。
“謝謝您嘞，我會老實待在秦總身邊，但是如果秦總不要我了，您也沒辦法吧。”
衛子奢舉手比劃出OK，示意自己懂了，不能主動離開，那就作點小妖惹秦亥厭煩他不就成了。
秦老爺子氣急敗壞，“你把手給我放下！”
衛子奢怕把人氣出個好歹找他賠償，攥緊卡就往門外跑，邊跑邊喊：“OKOK。”
秦湛天氣得咬牙，把這種不成體統的人留在秦亥身邊，真不知道會不會害了他。
他擔憂地看向身邊管家，“老辛啊，你看他這樣……”
是不是不該留。
辛濤想了想，挑了個适合的詞形容道：“挺活潑的，或許大少爺身邊就缺這樣的人。”
活潑？
秦老爺子在心底反複琢磨着這兩個字，驟然釋懷。
也是，秦亥那一潭死水，是需要活水才能帶動。
……
二十八層樓高的會議室裡，一片死寂。
最近公司有個項目出了點問題，幾個負責人本想趁秦亥知道前私下将問題解決了，沒成想秦亥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哪得知了消息。
再看會議桌上，凡是知情此事的人，一個不落，明擺着敲打衆人，他掌控着每個人的動作。
秦亥坐在最上方，盯着會議桌前一衆埋頭的公司高管，指節敲打桌面。
不緊不慢的“咚咚”聲如同催命符，敲打在每個人的頭頂。
就在這時，秦亥的助理之一推開會議室大門，拯救了差點喘不過氣的高管們。
遊梓寅将剛從打印機裡出來取出來的還殘有餘溫的幾頁紙張遞到秦亥手裡。
秦亥一目三行看着，突然視線一頓，久久停留在那句尺寸不合适上，呵笑出了聲。
底下的人分辨不出他是喜是怒，身軀皆是一顫。
秦亥瞟一眼底下的人，“知不知道該怎麼做。”
底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磨蹭半天推出的代表硬着頭皮開口：“知、知道了，秦總，我們會把這件事處理好的。”
“那就散會。”
秦亥說完，操控輪椅離開了會議室。
留下一衆呆滞的下屬，不敢置信打量着他的背影，秦總今天竟然這麼好說話？
“遊特助拿了什麼東西給秦總看？咱們能備點在身上嗎？”
“救命符啊……救命符……”
……
衛子奢拿着秦老爺子給的卡，輸入密碼綁定手機，将欠的債悉數還上，再看卡裡一下少了五分之一的數目，重重松了口氣。
他倒在床上感慨——
果然啊，無債一身輕，有債變神~經~
輕松下來，肚子裡的空虛更加明顯，衛子奢揉了揉平坦的小腹，推開門下樓，站在大廳裡，雙手做出喇叭狀放在嘴邊大喊：“有人嗎——”
話說這棟别墅裡面，除了自己和秦亥，還有早上來過的管家，他好像沒有看到過任何其他人。
衛子奢等了會兒，沒聽到回音，直直朝走廊另一邊的廚房走去。
有廚房應該就有食材，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難不倒他。
打開冰箱，正想着用食材做點簡單的飯菜，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保姆開口，吓了他一跳。
“衛少爺，您的飯菜一直在備着，需要端上來嗎？”
衛子奢差點鑽進冰箱，他扭頭看着和藹的老婦人，心裡毛毛的，這人從哪裡冒出來的，走路沒點聲音。
“端……端上來吧。”
衛子奢虛虛說完，扭回頭将冒冷氣的冰箱關起，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保姆人又不見了，同樣沒有離開的腳步聲。
衛子奢腿一軟，差點以為自己見鬼了。
他聽到大廳輪子轉動的輕微細響，還以為秦亥回來了。
一路小跑回到客廳，桌上已經擺好了七菜一湯，上菜的推車被人從另一條走廊推走，先前見過的保姆正将一套碗筷擺好。
“衛少爺，不知道這裡有沒有您喜歡的菜，如果您想吃其他菜，隻管告訴我。”
衛子奢先是盯着她地上的影子看了看，确認是人後，不由撓了撓頭，秦家的保姆，都是特工出身的嗎？來無影去無蹤的。
他伸長脖子望着桌面大大小小的碗，“夠了夠了，這也太多了，請問您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