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瘋狂了，要不還是換份工作？

但是他付不起違約金……

算了。

見他情緒有些低落，彭琳琳還以為他是被譚穎的高咖位打擊到了。

她安慰道：“沒事的，我們熒光棒不是不講理的人，你還是有機會跟穎寶合作的。”

衛子奢配合她點點頭。

見有回應，彭琳琳語氣更加興奮，“穎寶最近要休息一段時間，我們猜測她是在準備轉型了，太好了終于可以看到火力全開的穎寶了。”

她繼續碎碎念：“不過韓雪兒最近好像在拍新劇，她是穎寶的好朋友，我也得去支持一下。”

一番交流，社交達人彭琳琳，十分自然地要到了衛子奢的簽名。

“萬一哪天你火了，這就是大寶貝了。”這是她的原話。

臨走前，彭琳琳再次感謝道：“謝謝你衛子奢，你一定要加油啊，我期待你再次跟穎寶合作的那天。”

“好，我會加油。”

衛子奢笑着揮揮手，憑心而論，有人支持的感覺還挺不錯。

出了門，彭琳琳邊走邊嘀咕：“衛子奢都落魄到來吃麥當當了，被包養一定是謠言……”

目送二人離開，衛子奢坐在原地回憶了一遍她們說過的話。

“韓雪兒？是女主嗎？”

他把彭琳琳話裡的關系捋一捋。

女主韓雪兒是譚穎的好友？

原書中女主因為自身極好的品性，圈内圈外好友衆多，但是譚穎……

可能是隻顧着關注男女主感情變化去了，衛子奢都沒怎麼注意過配角們的名字。

但在他印象中，的确有那麼個人，在女主的鼓勵與幫助下找尋到了真正的自我，年紀輕輕便成為了紅透國内外的頂流。

還在最後大結局女主成為影後的頒獎典禮上，搶了男主的表現機會，親自為女主加冕。

難道那個人就是譚穎？

模模糊糊的印象裡，好像是叫什麼穎來着。

那現在的情況是……

在他毫無察覺的時候，譚穎聽信他在鏡頭前的胡言亂語，然後受到了影響？

衛子奢默默捂臉，這還真是個美妙的誤會。

不對！

衛子奢猛地擡起頭。

“我這是做了女主該做的事啊！”

搶女主的功勞，不就是純純的反派行為嗎。

太可怕了！

衛子奢趕緊把炸雞腿塞進嘴裡壓壓驚。

…………

離開麥當當，天色正亮，衛子奢沿着街邊漫無目的地走，感受冷風吹得耳尖冰涼。

他想着要不要去王磊推薦的房子看看，又擔心時間不夠，回别墅晚了秦亥生氣。

衛子奢邊走邊猶豫，忽然聞到風中飄來斷斷續續的沉穩墨香。

深沉的氣息，好似雪中展硯，一滴墨汁暈開草木宣紙，勾勒淡雅梅枝。

衛子奢定住腳步，視線投向身側的小巷裡。

石闆路蜿蜒，踏進去後墨香愈發濃郁，衛子奢尋着氣味慢悠悠地走，最終停在一間古香古色的小門面前。

透過牆上的玻璃窗口，可以看見裡面挂着毛筆字畫。

衛子奢凝神看着，說不清失落還是其它情緒作祟，暗自歎口氣。

原來不是他想的那樣。

店員見有人望着店裡發呆，打開門輕聲喚道：“您好？”

衛子奢回過神，驚覺自己竟然在人家門口發起了呆。

他尴尬扯出笑臉，“您好。”

女店員穿着齊胸襦裙，挽着發髻，一身盛唐打扮與小店風格十分融洽。

“感興趣的話可以進來看看哦。”

“不……不用了。”

衛子奢拎着裝着醫院報告的塑料袋，站在原地不動，面對微笑的視線，下意識解釋道：“剛剛路過巷子口聞到墨水的氣味，隻是突然想起了鋼筆，毛筆就算了吧……”

毛筆也許更适合秦老爺子一些。

但他還沒跟秦老爺子熟到那個地步。

“鋼筆也有啊！你來得太巧了！我們店裡今天上午剛上新了鋼筆，而且每一支都是純手工制作，獨一無二！”

“真的假的？”

衛子奢不相信世上有這麼巧的事，懷疑是騙他進入消費的話術。

“真的！進來看看吧，不買也沒關系。”

别看店小，她接待過的有錢人也不少，觀衛子奢一身服飾，雖然簡約，上面也沒有任何标志，但材質肉眼可見的好，絕不是什麼三無便宜貨。

“這邊是後門，巷子四通八達的，你再轉頭出去容易迷路，還是從店裡過到正門出去，這樣到大馬路上打車也更方便些。”

一套有情有理的邀請，衛子奢内心動搖了。

好吧，他好像不太擅長拒絕陌生人熱情。

“那我進入看看吧……”

他隻看看，絕對不會買的！

…………

“歡迎下次光臨！”

女店員笑得比花燦爛，衛子奢暈乎乎的，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等出了大門，脫離暖氣熏陶，冷風一吹，衛子奢大腦瞬間降溫。

他看着手裡多出來的禮袋，差點兩眼一黑。

5、2、0、0……

四位數……

他花了四位數！！！

隻為買一支鋼筆！

衛子奢轉身，店員隔着玻璃門朝他揮手。

挪動的腳步卡殼，衛子奢低頭看向禮袋。

算了，買都買了。

“秦總——我的心好痛嗚……”

衛子奢回到别墅，搶在秦亥開口前哀嚎。

一路上，他越想越心痛，越想越心驚，錢包越想越空虛。

他給反派買這麼好的鋼筆幹嘛！充其量999，不應該再多了！

衛子奢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你給我報銷！”

“嗯？”

拉長的低沉的疑慮鼻音劃過脖頸，衛子奢喉間一緊，大腦飛速轉動。

有了！

“我剛剛說的是簡稱，意思是您抱抱我，用您寬廣的胸懷來消解一下我的心痛。”

“——簡稱抱消。”衛子奢補充道。

秦亥被他的胡說八道逗笑，靠近傾身，伸手越過禮袋，徑直抓向印着醫院字樣的乳白色塑料袋，明知故問道：“這是什麼？”

衛子奢還沉浸在自己被當成大冤種宰的悲痛中，沒來得及反抗。

見秦亥動作迅速抽出報告單查閱起來，他猛地回過神，來個虎口奪食，将報告單搶過丢到一邊。

明明報告單上什麼也沒說，但衛子奢就是有股說不上來的心虛。

他把禮袋塞到秦亥懷裡，殷勤笑道：“秦總，那沒什麼好看的，您看看這個吧，這可是我精心為您挑選的禮物。”

“精心挑選？”

秦亥挑眉，如果他沒記錯，衛子奢從進去到出來隻用了不到十分鐘。

十分鐘的精心挑選？

小騙子又在說謊了，這是第幾次？

“沒錯！精、心、挑、選。”

衛子奢鄭重一點頭，從禮袋裡取出禮盒打開，“上次說要給您買更好的鋼筆，現在我就來兌現！”

金絲勾邊的鋼筆躺在絲絨禮盒中，看着就比上次的高級不少。

抓着禮盒的手死死扣住，衛子奢小心翼翼觀察秦亥反應，做好随時收手的準備。

不能再讓他丢出去了，這可是四位數！四位數啊！不是上次精品店199能比的。

秦亥半垂眼眸，視線飄忽滑過金絲鋼筆邊緣，指節無意識收攏。

無法遏止的驚怖在他耳邊叫嚣着——

碾壓它！撕碎它！毀滅它！

雙臂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秦亥猛地吸口氣，擡眼，捕捉到衛子奢來不及收回的狡黠與警戒，蓦地一笑。

一隻手捏住衛子奢臉頰，一隻手覆過禮盒隔絕其中喧嚣，秦亥聲音嘶啞：“可以，留下。”

衛子奢往回護食地動作一頓，下意識張嘴：“尊嘟嘛？”

這次怎麼收得這麼痛快，也沒發瘋，難道上次生氣，真的是因為他送的鋼筆太便宜了？

衛子奢恍然大悟。

沒想到秦亥竟然是這種物質的反派，真是看透他了！

衛子奢把禮盒往秦亥懷裡一推，拍掉他的手，頭一扭。

心痛到無法面對。

看他别扭地鬧情緒，還敢跟自己直接動手了，秦亥心底的暴虐被另一種奇怪的情愫壓過，撫平。

他想了想，擡手，曲指随意觸碰衛子奢後頸，睜着眼說瞎話：“這裡怎麼紅了？”

頸後觸感一路麻到頭皮，衛子奢全身的皮瞬間繃緊，彈射站遠，手忙腳亂摸着脖子，試圖扭頭去看，“哪裡……哪裡紅了……”

秦亥看着他雙手擺動不止，像個破皮餃子試圖把餡包回去，笑道：“這麼大反應幹什麼。”

驚覺自己确實有些反應大了，衛子奢心慌慌地扯出笑臉，“還不是因為您把我弄癢了……”

“讨厭……”

丢下兩個差點把自己惡心吐的嬌柔做作音調後，衛子奢抓起醫院報告，頭也不回，連走帶跑狂奔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