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手機鬧鐘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響。
衛子奢睡到自然醒，一看手機時間，猛地坐起身，“要遲到了！”
雖然十萬火急，但他還是抽空看了一眼綠泡泡裡有沒有新消息。
淩晨兩點，阮棠輕發來語音：“我到了，衛哥别擔心，我沒事。”
衛子奢回他：【好，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說。】
阮棠輕不僅是他在這邊交的第一個朋友，更是像弟弟一樣的存在。
隻希望黎術當個人，不要做出太過分的事。
衛子奢默默歎口氣，人微言輕多是無奈。
再看早上六點多，李材發也給他發了消息：【小衛，今天劇組放假，你好好休息。】
衛子奢伸進拖鞋的腳一頓，慢慢退出來，收回被窩，【好的導演。】
阮棠輕和黎術的事，讓衛子奢頭腦更加清醒。
他與秦亥從來都是不對等的，現在說得再好聽，萬一有一天……
喜愛是真，厭棄也是真。
他要賭嗎？
賭虛無缥缈的愛。
衛子奢張開雙臂，後仰直直躺在床上，本能與理智厮殺成一片，攪的他心亂如麻。
他歪過頭，看着不遠處十分引人注目的紅玫瑰，看不清自己的心。
…………
時間總是往前走的，天氣一天天變冷，衛子奢待在劇組拍戲，一拍就是整個月，那天的小插曲，不知道是不是導演強調過，沒有人在他面前提及過。
一場又一場鍛煉，讓他演技飛快提升，赢得導演連連稱贊。
結束最後的對戲，剩下就隻要等導演通知，看看有沒有鏡頭需要補拍。
因為秦世安的關系，他跟韓雪兒竟然變成了有話說的好朋友。
衛子奢每次想起這層關系，都忍不住偷笑。
他也是抱上女主大腿了！
奇怪的是，除了第一次被衛子奢撞見送花，秦世安好像都沒有再來劇組。
問了秦亥，衛子奢才知道，秦亥已經将公司一部分決斷權放給了秦世安，美其名曰鍛煉，忙的他每天腳不沾。
衛子奢滿頭霧水，他想讀者愛看的應該是男主百經磨練從反派手裡奪過大權，而不是反派善心大發，主動将手中權力交予男主，忙的男主成功為苦逼打工人的劇情。
衛子奢試探地問：“秦總，你不怕他謀權篡位嗎？”
“既然他姓秦，自然要擔起秦家責任，如果他有那個膽子，歡迎他來試試。”
秦亥毫不在意，秦世安在他眼裡就像被扒光的幼童，走一步他就知道後面十步是怎樣的。
一個半路冒出來的私生子，怎麼比得過秦老爺子舉整個秦家之力栽培出來的正統繼承人。
秦世安應該慶幸自己現在還沒有生出什麼不該生的心思。
如果他不是個老實的，秦亥可不會放任秦老爺子做什麼兄友弟恭的白日夢。
衛子奢眼中閃爍着手機屏幕的光：“秦總，你剛剛的發言好像那種電視劇裡的反派。”
還是那種注定會被打敗的反派。
“是嗎？你不喜歡？”
衛子奢嘿嘿一笑：“是啊，我這次背的台詞就有幾句差不多的，不過你看我這次演的就是反派，哪裡會不喜歡，我最喜歡反派了。”
秦亥倒是對他這個說法感到新奇：“既然我們都是反派，那你說話，反派的結局是什麼？”
要是讨論這個他就不困了，衛子奢翻個身，細數道：“當然是成為主角的墊腳石，被主角打敗，然後凄凄慘慘下線，下線後還要被人找出來鞭屍。”
秦亥眉頭一挑：“下線？鞭屍？”
接連的反問讓衛子奢反應過來，他們不是在單純地談論電視劇或者小說裡的反派。
他腦子一轉，嘀咕道：“那……隐退江湖？雙宿雙飛？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聽到最後四個字的秦亥：“……”
“你能生？”
“嘻嘻。”衛子奢晃了晃腦袋，“不能，我這不是怕你哪天突然想要貴子了。”
秦亥沉默一瞬，“如果你能生，我就要。”
短時間沒聽到衛子奢回話，秦亥接着開口：“如果你想要，我們就去秦世安那搶一個來玩玩。”
衛子奢捂着臉敗下陣來。
不要再說了，他會當真的，把别人家孩子搶來玩這種事，他相信秦亥做的出。
為了轉移話題，衛子奢趕緊問道：“秦總，你是不是給我找資源了？”
下午王磊發來十幾個新劇本加一長串消息，他看完後心裡隻剩下茫然。
現在劇組的拍攝還沒有正式結束，劇沒播出去他自然也不可能有什麼名聲。
十幾個劇本來得這麼快，還任由他挑選，怎麼看都有點不對勁。
自己有這麼搶手嗎？
衛子奢納悶。
“黎術的補償。”秦亥捕捉到他臉上變幻的情緒，問：“不喜歡？”
衛子奢“嗯”着搖了搖頭，“還以為我是憑本事得到的呢，白高興一場。”
秦亥冷哼一聲：“憑挨打的本事算不算。”
“您可真會說笑。”衛子奢嘟囔着開口，暗想大反派什麼時候會說冷笑話了？
一點都不符合他高冷霸氣的人設。
“那你呢，你為什麼沒有給我找資源？”衛子奢質問道。
還說喜歡他，給資源的事竟然讓外人搶先了一步。
“哦，給你買了家娛樂公司玩，這兩天正在處理。”
秦亥說這話時的情緒太過冷靜，衛子奢乍一聽沒什麼感覺，再一琢磨，眼睛不斷瞪大。
“娛……娛樂公司？”
“不想自己當老闆？”
“寫我的名字嗎？”衛子奢小心翼翼開口。
“當然，給你的。”
衛子奢試探着開口：“秦總，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哪天我們分開了，你會不會要回去？”
秦亥淡定的表情出現一絲龜裂，語氣充滿危險：“衛——子——奢——”
還沒在一起就想着分開，秦亥真想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自己到底哪點讓他不滿意，才總想着離開。
想起那天表白衛子奢到現在還沒給出回答，秦亥難繃地擺出張臭臉，“你想好了嗎？”
衛子奢還在想着怎麼哄人，突然被問道，一臉茫然：“什麼？”
秦亥咳嗽一聲，“要不要答應跟我在一起。”
盡管無論衛子奢同不同意，他都不會放人離開。
衛子奢大驚：“我們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嗎？”
秦亥咬牙：“你還沒答應我的表白。”
衛子奢這下是真被震驚到了，原來那是表白嗎？還有，反派竟然這麼……純情？
非要走你表白我答應那套流程。
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衛子奢玩心大起，故作嚴肅地點點頭：“嗯……我還要再考慮考慮。”
小騙子又露出那副狡猾小狐狸的模樣了，秦亥勾起嘴角，“可以，衛先生……您慢慢考慮。”
磁性的嗓音叫得衛子奢頭皮發麻。
“啊啊啊秦亥！你别這麼叫我。”
衛子奢被他一聲“衛先生”叫得滿臉通紅，臉上熱氣久久不散。
他捂着臉，從手指縫裡露出兩隻眼睛滴溜轉，瞟到玫瑰花時，突然開口：“對了，有個好奇怪的事，你送我的是不是假花？”
秦亥差點一口氣哽住，“假花？”
他堂堂秦世集團負責人，給喜歡的人送假花？說出去不被人笑死？
“是啊。”衛子奢從床上爬起，調轉手機鏡頭對準水珠還未幹透的玫瑰花瓣，“這都一個月過去了，你看，不但沒枯萎，上面的水珠還在。”
他說着，伸手摸了摸花瓣上的水珠，潤潤的，是真水珠。
“真的一點枯萎的迹象都沒有。”
秦亥無奈扶額，這小狐狸聰明的時候很聰明，蠢的時候也蠢的很可愛。
他幽幽開口：“不如問問你的助理是怎麼回事？”
“是嗎？那我明天問問怎麼回事。”
…………
第二天見到陳橙，衛子奢問：“陳哥，你知道我房裡玫瑰花怎麼回事嗎？我看它好像一點都沒有枯萎，太神奇了，這都一個月了。”
陳橙一愣：“玫瑰花？秦總每天上午派人送花來，我每天都去你房間換上新鮮的啊。”
衛子奢懵了，“每天？你什麼時候換的？我怎麼不知道？”
“你白天在劇組裡拍戲，當然不知道，中間幾天休息你還在睡，我就沒打擾你。”
衛子奢呆呆看着他：“那你怎麼沒告訴我？”
陳橙一訝：“我以為秦總跟你說了啊！他沒跟你說嗎？”
他還曾感慨過衛子奢定力竟然如此之好，每天正常出入劇組，臉上不見一點幸福和炫耀。
原來真相是他壓根就不知道嗎！
兩人面面相觑。
這事竟然能瞞着衛子奢過了一個月……
怎麼說呢，這也太詭異了！
詭異得陳橙抓耳撓腮：“你們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衛子奢撓撓額頭：我說不對勁的大反派在追我但我怕被他掐死你信嗎？
不過他現在也算是抱上女主大腿的小炮灰了，應該不會死相凄涼吧。
衛子奢想着，去找韓雪兒給他的暖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