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呀,池同學。^-^!!】
足足兩個感歎号。
這人情緒有這麼豐富嗎?
池喻森心中無語片刻,把這張紙條展平,想了一下,還是掏出筆在上面工工整整地寫下幾個字。
【你好。】
他面色淡定地把紙條傳了回去。
還沒到十秒,又是一張紙條傳了過來。
池喻森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已經可以迅速地拿過來,然後打開了。
他一看,上面寫着【你不記得我的名字了嗎?】
紙條上還附贈了一個抽象的哭泣小人。
他拿起筆,杏眼眨了眨,又落筆寫。
【記得。你叫邬柏祎。】
池喻森神情自若地把紙條遞給他。
他等了一會,原本以為邬柏祎這樣就能消停了,結果下一秒,一張紙條直接飛了過來,然後精準地落在他的手上。
分毫不差。
池喻森:……
怎麼不去打籃球。
他認命一般打開被揉成一團的紙條,在看清楚上面的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後,動作一頓,整個人肉眼可見地僵住了。
【那池同學也不想被主任知道你打架,翻牆,違紀吧?^-^】
池喻森神色緊張起來。
他連忙提起筆,在紙條上解釋。
【我沒有打架。他們堵我,要我交保護費,不然就一直堵我。】
【他們先打我的,我是正當防衛。】
他緊張地把紙條給遞了回去。
很快,他收到了一張嶄新的紙條。
【好倒黴,可憐的池同學。】
【那你翻牆,違紀怎麼辦呢?QAQ】
池喻森:“……”
好煩一人。
池喻森煩躁地想。
但又不可能把邬柏祎當作沙袋一樣打一頓,讓他物理失憶。
他皺了皺眉,還沒想好該怎麼說才能讓自己的罪行減少一點,就又有一張紙條落到了他的手邊。
【給我當一周小弟怎麼樣?】
【這樣我就不告發你。^_^】
【考慮考慮?】
被告發等同于要請家長,當小弟等同于當跑腿一體機。
池喻森在心裡算了一下,還是覺得當小弟比較劃算,于是拿起筆寫下一個字。
【好。】
他把這張承載着自己接下來一周悲苦命運的紙條給遞了過去,邬柏祎拿過來,漫不經心地打開,看了一眼,眼神中沒什麼情緒,然後朝他點點頭。
見狀,池喻森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他微不可察地歎了一口氣,想,終于把這件事解決了。
隻是還沒等他多放松幾秒,熟悉的聲音就在附近響起,“邬柏祎你幹什麼呢?”
是君蘭的聲音。
全班突兀地安靜下來。
池喻森呼吸一滞,眼睛悄咪咪往上看。
她正站在邬柏祎的面前,手上還拿着一張熟悉的小紙條。
才松下去的一口氣又提了上來,池喻森眼前一黑。
“你不記得我的名字了嗎?”
“記得。你叫邬柏祎。”
彭君蘭念完紙條的内容後,冷笑一聲,“邬柏祎你很閑嗎?”
“還問别人記不記得你。”
池喻森聽完後,提起的那口氣又落下一點,他想,“還好不是剛才那張。”
而被念到名字的主人公此時正随意地坐在椅子上,他擡頭,語氣自然,絲毫不見慌張,有恃無恐的,“我和池同學交流感情呢,君蘭老師。”
他看向池喻森,“對吧,池同學?”
全班的視線都落在他的身上,池喻森低頭,手指動了動,碎發擋住一點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他道,“嗯。”
彭君蘭聞言,瞪了邬柏祎一眼,沒好氣道,“下次别傳紙條了,聽到沒。”
邬柏祎點頭,“好的君蘭。知道了君蘭。”
彭君蘭看他一眼,轉身又掃視了一遍其他人,原本亮着眼睛吃瓜的衆人霎時間轉過頭來,全都正兒八經地拿起卷子埋頭苦幹。
有些甚至連筆都打開。
她扯了扯嘴角,面無表情地把班委叫出去一起開會。
等到老師走後,池喻森的那口氣兒才真的放了下來。
他扭頭,不想去看邬柏祎那張讨厭的臉,然後又被某人拉了一下衣服。
池喻森回頭,某個讨厭的人正湊在他的面前,目前正在給自己的下達第一個小弟任務。
他突然又沉重地歎了口氣。
雖然才轉學第二天,但好像已經可以預見到自己的未來是怎樣的了——一片黑暗啊。
就算打個強光手電筒都照不亮他漆黑的那種。
看到他這副死魚樣子的邬柏祎笑了,他湊近,說,“中午一起吃飯。”
池喻森點頭答應了。
大哥跟小弟本來就應該一起行動。
這叫團隊作案。
他懂。
半響,他又想起什麼,和邬柏祎說,“還有一個人和我一起。”
邬柏祎挑眉,“剛才那個?”
池喻森:“嗯。”
邬柏祎問,“他叫什麼名字?”
池喻森:“路政。”
邬柏祎眸色一深,慢條斯理地把小紙條放到校服口袋裡,“你跟他怎麼認識的?”
池喻森下意識準備回答,又覺得不對,這應該不是小弟的能力範圍吧。
大哥還要管小弟交朋友嗎?
有點怪。
他沒說話了,邬柏祎也沒說話,就看着他。
最後,邬柏祎笑了一聲,手撐在臉上,“沒事,不想說就不說。”
“反正我也不在意。”
池喻森聽到他說這句話,就不再猶豫了,直接點頭,“嗯。”
邬柏祎盯着他,眉眼彎彎,“你就不能多說幾個字嗎?”
“嗯。”
池喻森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又反應過來要多說幾個字,“可以。”
想了一會兒,他又說,“路政也說過這樣的話。”
邬柏祎:“哦。”
他補充,“我沒問。”
池喻森:“哦。”
兩人都不說話了。
一個坐在椅子上,用一張帥臉來看黑闆,然後發呆;一個撐着手,冷着一張帥臉去看另一個人,也不說話,就看着。
而兩人身後的季子源:?
我被孤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