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喻森抱着敬畏之心握上去了。
手中傳來異樣的溫度,他有些不适應地動了動手指,正想着收回的時候,自己的手就被緊緊握住。
然後上下搖了搖。
他擡起眼,不解地看向邬柏祎。
邬柏祎臉上帶笑,說,“不用謝。”
語罷,他轉身走了。
手中殘留的溫度燙得厲害,邬柏祎覺得自己心髒跳得有點快。
一中是允許提前交卷的,不過池喻森這次沒有提前交。
他做完後,老老實實地檢查了一遍,然後又把自己的作文通讀了一遍,直到覺得沒有問題後,他才滿意地放下筆蓋,手把卷子整整齊齊地放在桌子的正中心。
池喻森擡頭,還有半小時,不多不少。
剛好夠發呆的。
邬柏祎提前交卷後就在外面站着,身體随意地靠在牆上,往二考場看。
池喻森在盯着卷子發呆。
邬柏祎想了想,好像他确實不喜歡檢查,平時也不怎麼檢查卷子。
當時,池喻森瞥了他一眼,說,“好麻煩。”
聲音又悶又小,像是多看一秒卷子都會“吧唧”一下死掉的小貓。
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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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
考試結束,邬柏祎看着池喻森順着人群走出來。
他想,不愧是校草,帥。
“你提前交卷了?”
“嗯。”
池喻森“哦”了一聲,接過他手中的筆記本,把筆往自己兜裡面一揣。
“感覺怎麼樣?”
池喻森慢吞吞地回他,“一般。”
白皙的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更白,他眨了眨眼睛,把頭發掀開一點,轉頭對邬柏祎笑,“但是應該可以過110。”
邬柏祎站直,眉眼含笑,“那我期待一下。”
池喻森:“嗯。”
“可以期待一下。”
路政跟季子源在身後叫他們,池喻森還沒走過去老遠就聽見他們在争執什麼。
池喻森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
路政念念有詞:“我都說了,這道題肯定是選A!!你根本就沒有理解到這個選項的含義!作者就是像我這麼想的!”
季子源反哼一聲,“你才是錯的,這道題明明選D!你能明白什麼叫做悲痛嗎!?作者明明就是想通過這個景色描寫來烘托他自己的心情!”
路政冷臉,“你的意思是作者通過這一片紅澄澄、喜慶得不得了的楓葉凸顯自己的悲傷?你腦子進水了?”
路政嗤之以鼻:“鬼都不信。”
季子源自信擺頭,“懂不懂什麼叫做以樂景襯悲情!?樹下孤獨的人影說明了什麼?說明那就是作者的化身,那是作者對自己心情的外在體現!”
季子源呵呵一聲,“你懂不懂?”
眼見着兩人的争執馬上就要進展到下一步,池喻森手疾眼快地抓住邬柏祎的手就想轉身離開——
“欸三木,你來說這道題選什麼!”
池喻森僵住了。
他面無表情地轉過來,在兩人的注視下緩慢地吐出一個字,“C。”
季子源大吃一驚:“這道題怎麼可能選C!”
路政面色震驚:“不是吧,我第一個排除的就是C!”
池喻森:“……”
他咬牙切齒地反問,“為什麼不能選C。”
路政疑惑:“你的意思是說作者通過這一連串的景物描寫,然後表達了自己的思念之情?”
池喻森眯眼睛:“不行嗎?”
路政撓腦袋,“全文有說他的故鄉嗎?”
季子源拿出卷子,“沒有啊。”
池喻森奪過他手中的卷子,飛快地看了一遍,然後指着某處,說,“這·裡。”
兩人看過去——
在文章的第二段倒數第三排最後幾個字,上面提到了以前的家四個字。
池喻森揚起下巴,“就在這裡。”
路政表示懷疑:“不應該啊?”
季子源奉和道,“對啊,真不應該啊?”
池喻森:“……”
他覺得自己的心髒跳得有點快,腦袋昏昏的,悶悶的。
可能是被氣的。
池喻森嘴角抿直,捏緊手,轉身走了,剩下路政跟季子源繼續争辯這道題。
邬柏祎跟上來,拉住他。
池喻森回頭,臉上還有點郁悶。
“?”
邬柏祎湊到他耳邊,嘴唇碰到他的耳朵,池喻森一頓,還沒撇開,就聽到邬柏祎的聲音。
“我也選的C。”
池喻森眼睛一亮,猛地轉頭,嘴角擦過邬柏祎的下颚,“真的?”
邬柏祎楞了一會才說,“真的,不騙你。”
他刮了一眼池喻森的臉,手把卷子拿出來給池喻森看,聲音有點低,“我跟你一樣。”
池喻森高興了。
兩人十分愉快地吃了一次午飯。
旁邊的路政跟季子源已經從選擇題說到問答題了,池喻森一律不聽,就算跟他的答案對不上,邬柏祎也會湊到他耳邊跟他說答案。
池喻森對了一下,發現自己幾乎是全對!
平時都是對半開。
但是這一次就隻錯了一個。
于是他高興地又吃了一塊糖醋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