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打擾陳繁鑰休息,他們将談話地點轉移至私人甲闆。
一陣沉默後,于堯率先開口:“我以為我們會是朋友。”
何隽瞥向不遠處的一排棕榈樹,微訝:“難道不是嗎?”
于堯面無表情:“朋友建立在信任之上。而你,是一個騙子。”
何隽沒打算為自己辯解,而是不經意地提到:“結婚前,我聽說過你和陳繁鑰的事。”
于堯忽然反應過來他的言下之意。
——恐怕他從醫院時就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但對方不僅沒有點破,反而将計就計從自己這裡拿到了船票。
念及此,輪椅上的青年沉默着開口:“不好意思,以前的事我都想不起來了。”
何隽心道你想起來了我才是真的完了,但他沒這麼說,隻說:“我承認你們的感情很深厚,是目前的我插不進去的。”
“所以你是因為不放心繁鑰才來的,你認為他會背叛你?”
說話時,于堯臉上不知什麼時候又挂上了那副掌控全局的溫柔笑容。
何隽給這人打了個“笑面狐狸”的标簽,沒說對,也沒說不對。
以為自己猜中了,于堯終于感到一切重新回到了既定的軌迹,而自己就是那個重新扳回一局的勝者。
他語氣微妙地指出:“你們之間存在信任危機,你不信他,他在我們這裡也很少提到你。”
何隽沒回他,而是後知後覺地敲了敲系統:“他這是在挑撥我和主角受嗎?”
0567有點不确定:【大概……是吧?】
何隽愉快地得出結論:“很好,看起來是在吃醋。”
因為過早獨立,在對待事物時何隽自有一套自己的判定方式。
例如:好東西往往都需要通過“争搶”來表現價值,放在感情上同樣合理。哪怕如今的主角攻沒有恢複記憶,但控制欲和咳嗽一樣,是藏不了的。
自覺這一趟自己做得實在“漂亮”,他的心情不免輕快起來。
何隽打算殺青前做點好人好事。
“你身邊有人手腳不幹淨。”
說話時,他的目光并沒有定格在身側人身上,而是向更遠處的寂靜海面望去。
聽出他話中有話,于堯臉上的笑瞬間淡了幾分。
“什麼意思?”
空氣瞬間緊繃起來。
因為劇情原因不能劇透,何隽隻能暗示道:“他回來的時候不隻是喝醉。”
話至于此,聰明如于堯,迅速聯想到方才推門而入時屋内殘餘的旖旎氣息,臉色微妙起來。
何隽說:“酒裡加了東西,人是在你這兒出的事,也應該由你來查。”
于堯卻隻關心一點:“所以,你們上床了?”
聽到他的話,何隽露出一副“你為什麼會這麼想”的表情,故作掃興道:
“他醉酒的時候喊了你的名字,我有自尊心,還不至于對他下手。”
這就是沒有的意思了。
系統突然出聲:【宿主,你又在騙人。】
何隽承認:“我隻是稍微改了改時間點。”
主角受的确喊了于堯的名字,隻不過不是剛剛,而是在他剛穿來時去MIZ撈人的那晚。
現在的主角攻還沒有想起和陳繁鑰的相關記憶,一旦想起來,可不是今天這種灑灑水的程度了。
——他會瘋狂地懊悔,瘋狂地想要彌補。
所以,何隽現在的話恰恰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雖然不覺得光是“喝醉喊名字”就可以說明什麼,但何隽還是不介意推官配一把的。然而,于堯的反應卻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對方将輪椅掉轉過來,勾了勾唇角,“你确定他喊的是我的名字?”
眼神中沒有絲毫閃躲,何隽平靜開口:“是啊,我親耳聽到的。”
……
第二天清晨,郵輪停靠補給,何隽趁機下船。
但令他意外的是還沒到家就接到了一通電話。
“你在哪,我來找你。”
聽筒另一端傳來的嗓音,明顯糅雜着宿醉後的沙啞。
何隽沒想到陳繁鑰會醒得這麼快,他愣了一會,才忖度着回道:“和隊友的線下活動結束了嗎?要不要再待半天,回來的時候正好在飛機上睡。”
對方卻很堅持:“你在哪,我來找你。”
何隽:“……”
完全講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