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意原本想去做點别的事,比如整理廚房,來刷一下自己的賢惠值。但謝塵鞅直接牽着他的手,把他帶到了椅子前,于是他隻能陪着對方一起用早餐。
雖然他确實餓了,但想到還要注意未婚夫對自己的看法,傅意十分别扭地開始學習方漸青曾經的吃飯方式,把一塊肉排切來切去,半天沒吃上一口。
真是不能理解這些上流社會的有錢人。
傅意心不在焉地戳着肉排,緘口不言,沒注意謝塵鞅落在他身上,帶着一絲探尋的目光。
兩人這樣安靜地對坐了一會兒,謝塵鞅吃飯時完全不發出聲音,緻使傅意咀嚼食物也小心翼翼起來,直到謝塵鞅接起來一通電話,才打破了靜默無聲的氛圍。
“勞煩你多等我一段時間。”
那人聲音還是一貫的溫和,見傅意投來視線,挂斷後主動道,“是司機。”
傅意哦了一聲,其實他隻是下意識的動作,倒也不是好奇。
不過話說回來,原來還是有司機的啊。
傅意又低下頭,過了兩秒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忍不住緊張道,“是……出發時間到了嗎?”
所以司機打電話來提醒了?
可他明明已經足夠早地準備,謝塵鞅下樓後就馬上能夠用早餐。
時間還這麼緊張……難道謝塵鞅本來沒打算在家裡吃飯,他應該做成可攜帶便當式?
……他又做錯了?
傅意臉色一白。
“沒有。”謝塵鞅望着他,語氣笃定,“是他提前到了。時間還充足。”
那人繼續從容地用起餐來,他拿起咖啡杯啜了一口,看上去絲毫沒有緊迫感。
見他如此,傅意提起的心才慢慢落下。
這一頓早餐結束,沒有突如其來的白光一閃,謝塵鞅也沒流露出任何不悅或抵觸的情緒。傅意自覺應該是成功度過了這部分,悄悄松了口氣。
要追求他人心目中的“完美”,真的壓力很大。
早餐之後,謝塵鞅便準備出門,他已穿戴齊整,沒有留給傅意幫忙系領帶打領結的空間。沒法通過這些來彰顯自己的賢惠,傅意還稍有些遺憾。他學過松子結的打法,複雜但是漂亮,本可以刷刷印象分的。
他送謝塵鞅到了玄關,那人已完成了出行的所有準備,但并未邁出步伐,站在原處,回過頭看了傅意一眼。
這時候還應該做什麼嗎?
傅意壓榨自己的大腦,猶豫了一下,小聲說,
“我在家裡等你回來。”
謝塵鞅笑了笑。
默了半晌,他突然開口,“傅意。”
傅意一怔。
謝塵鞅這樣連名帶姓地叫自己,聲調低沉,尾音帶鈎,不知怎地,好像更帶了一層暧昧的親密。
沒有被喊“老婆”、“寶寶”時狂起雞皮疙瘩的那種羞恥感,隻感覺心髒被很輕地撓了一下。
謝塵鞅望着他,琥珀色的眼瞳中藏匿着流動的情緒,“是我母親跟你說了些什麼嗎?”
“……?”
傅意睜大了眼睛,神色茫然。
這有什麼前情提要嗎?他是真的不知道。
怎麼突然轉入家庭戲了?
謝塵鞅的聲音低下去,“你好像……在我面前有些不安。”
傅意還是茫然地看着他。
謝塵鞅耐心地等待了一會兒,見傅意并沒有開口的打算,他便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隻寬慰似地笑了一笑,
“我出門了。等會兒再見吧。”
然後他往前了一步,微微俯身,吻了吻傅意的唇角。
輕柔得像落下一片羽毛。
在傅意面部充血、大腦宕機的時刻,謝塵鞅拉遠了距離,語氣自然又尋常,“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