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意決定臨時惡補一下。
他蹙起眉,試圖沉浸入神經科學的世界,但很明顯這一世界并不歡迎他進入,對他相當冷酷無情地關上了大門。
傅意深吸了一口氣,嘗試多次後發現自己仍然理解不了任何裡面提到的理論、實驗、模型,反倒是越看越困。
真的好困。
平心而論,傅意從小到大一直是那種努力刻苦的學生,穿書後也在勤勤懇懇地學習,按理說也不至于對着書本就犯困。但這兩本書寫得實在是晦澀深奧,而且早上五點多就開始忙于早餐的滞後疲憊感似乎在此時襲擊了他。
傅意的眼皮慢慢合上,他歪着頭靠着柔軟舒适的沙發,感覺自己陷進了棉花糖一樣的雲裡。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還在想着,人怎麼會在自己的夢裡睡覺,這也太套娃了。
不知睡了多久,他體感應該時間很短,突兀的腳步聲突然傳進他的耳中,傅意迷迷糊糊地和困意搏鬥了一會兒,那聲音越發清晰,他才猛地清醒過來。
……?
怎麼睡着了?
傅意抹了把臉,疑惑地望向樓上。
剛才的腳步聲又是誰?
謝塵鞅回來了?
傅意有些慌張地去看牆上的挂鐘,不可能啊,才過去了這麼短時間,應該不會是謝塵鞅。
那是誰?
傅意咽了口口水。難道是謝塵鞅提到過的他的母親嗎?但為什麼不叫醒自己?
不過仔細聽,那腳步聲很沉,像是男人走路時發出來的。
傅意動靜很輕地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樓梯口。他告誡自己别慫,戀愛夢系統總不至于整出來什麼入室行兇之類的情節。定了定神,他一邊放輕步子向上走去,一邊擡頭張望。
腳步聲似乎越發近了。
傅意踏上最後一級台階,向二樓的走廊内望去。
果然有一道人影。
但怎麼……怎麼……
傅意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怎麼光着身子……?
走廊的中央。
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站在那兒,他半身赤/裸,隻在腰胯間松松垮垮地圍了一塊浴巾,那肩背腰身,線條流暢硬朗,流露出令男性羨慕的遒勁有力。
察覺到傅意的靠近,他微微側過身,傅意能看見他塊塊分明的胸腹肌肉,接着對上一張輪廓冷硬的臉。
傅意呼吸一窒。
他不好形容這是一種怎樣的長相。青年眉眼如鋒,氣質陰沉,一道極淡的傷疤縱穿眉骨,仍顯得猙獰。
如果這個世界有黑/幫,他會懷疑自己碰上了黑二代,手裡人命不少的那種。
怎麼會有人長得這麼兇,且可怕。
傅意僵住了。
他剛才認為不可能的入室行兇情節,好像在此刻有了些說服力。
而且眼前這哥們兒看上去三拳就能打死自己。
在傅意遵循生存本能,打算拔腿逃跑之際,那人沉默地盯了他半刻,突然開了口,聲音低沉,透着渾厚冷冽,
“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