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詞！”南景煜下意識伸手去抓住他的手，卻被蘇詞毫不猶豫地掙開，奔向火場。

濃煙嗆得蘇詞有些難受，他半彎着腰用白色外套捂住口鼻，直直向一個角落跑去。

女孩已經暈過去了，瘦瘦小小的身體蜷縮在角落。

蘇詞一把抱起女孩往外沖，跨出店門那一刻迎來了新鮮的空氣，蘇詞氣喘得不順暢，跑得太急險些跪在地上。好在南景煜及時過來扶住了他。

他毫不客氣地把女孩交給南景煜，走到路邊樹下，一手撐着樹一邊大口大口地呼吸。

南景煜抱着女孩到陰涼處放下，讓她靠着牆順順氣。簡單檢查了一下，發現女孩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沒有被燒傷的痕迹，衣服也完好，大概是吸入過多的濃煙導緻暈過去了。隻是，她手臂上有很多青青紫紫的痕迹。

幾分鐘後，火警和衛兵都到了，一邊負責滅火一邊負責周圍秩序的維護，很快就把火滅了。

救護車随後到，接走小女孩和幾個燒傷的人，南景煜和蘇詞跟着上了車。

蘇詞一路上沒有說話，隻靜靜地看着躺着的小女孩。

醫療艙内壁浮起淡藍光膜，納米機器人順着女孩手臂的淤青遊走。南景煜将溫水遞給蘇詞，指腹擦過他沾着煙灰的眼尾。

穿白大褂的Alpha醫師欲言又止。南景煜按下隔離鍵，治療艙瞬間霧化成磨砂晶體，"直接說。"

"患者左臂有一處陳舊性骨裂，這次濃煙引發哮喘……"醫師調出骨骼投影，"以及，我們在她胃部檢測到清潔凝膠。"

蘇詞的指甲陷進掌心，清潔凝膠是貧民用來充饑的工業産物。

治療艙忽然發出響聲，女孩在鎮定霧劑中蜷成更小的團，幹裂的唇間漏出呓語："媽媽……我考了滿分……"

醫療艙的藍光漸漸暗去，女孩的睫毛顫了顫。蘇詞蹲下身，"你好，你剛剛在火場裡暈過去了，我們把你救了出來。"

女孩的手指絞着病号服，輕聲說：“謝謝。”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

女孩搖搖頭：“沒有。”

蘇詞頓了頓，“讓醫生給你檢查一下，要是沒問題我們就送你回去，好嗎？”

女孩點點頭。

Alpha醫師上前，捏起她受傷的左手，皺着眉拿出修複儀。

……

懸浮車穿過霓虹閃爍的第三區，方晉藍的臉貼在車窗上，倒映着無數全息廣告的光影。她的手指無意識地在玻璃上畫着圈，直到看見熟悉的巷口，身體突然繃直。

"大哥哥……"她拽了拽蘇詞的袖口，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蘇詞攤開掌心，指尖輕輕劃過："蘇、梓、枵。"

"我叫方、晉、藍。"女孩學着他的樣子，在他掌心寫字。南景煜注意到她的名字結構異常——三個姓氏的拼接，像是随意拼湊的代碼。

"那這位哥哥呢？"方晉藍轉向南景煜，怯生生地問。

"南景煜。"他報上名字，看着蘇詞在女孩掌心寫下自己的名字。

寫完“景”字以後，女孩搶答："玉米的玉？"

蘇詞失笑，在女孩手心裡寫下“煜”字，"不是哦，‘煜’是光明的意思。"

“哦，我知道了。”

兩人送女孩走下懸浮車。

"方晉藍！"巷子裡傳來尖銳的喊聲。一個穿着時髦的女孩大步走來，卻在看清南景煜軍裝上的徽章時猛地刹住腳步。

"我是方晉紅。"她的笑容甜得發膩，"謝謝你們送我妹妹回來。"她刻意加重了"妹妹"二字，像是在強調什麼。

方晉藍瑟縮了一下，被姐姐拽到身後。

"要進來坐坐嗎？"方晉紅歪着頭，露出精心練習過的角度。

"不必。"南景煜淡淡道。

目送姐妹倆走進那棟破舊的公寓，蘇詞的手突然被握住。

銀發青年面色不虞：“小詞，你剛才太沖動了。”

蘇詞猶豫了一下，這個“剛才”是哪個“剛才”？

“這種事下次讓專業的消防隊來。”

蘇詞乖巧點頭：“嗯。”

“首相大人，這次爆炸是意外還是……”蘇詞坐在副駕駛座上，閉着眼。

南景煜颦蹙着眉，“不是意外。我在調查七年前，林辭的死亡真相。”

“林辭？”蘇詞睜開眼，看向南景煜，“國王的姐姐，林辭？”

“嗯。”

南景煜想起Omega坐在主位上用桀骜的神色對他下達命令的樣子：

“我想要你幫我做件事。”

“陛下請說。”

“查清當年的事，敢嗎？”

“是。”

“期待你的好消息。”

林無渙的哥哥姐姐，林燼和林辭，在七年前死了，一個死于暴亂，一個死于火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