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南煙又來到了地下室，打開了門。

門一開，就有一個黑影向她撲來。南煙沒躲，直直走進去，迅速關了門。

林餘拿着之前捆在自己身上的繩子，撲向南煙，腦子裡興奮地叫嚣着要把她勒死。他看着南煙，對上那雙眼睛，幽綠的瞳色像一潭死水，深不可測。

林餘的心不禁一顫。

下一秒他用繩子套在南煙的脖子上，南煙沒有掙紮，他剛要收力，小腹一痛，南煙的蝴蝶刀紮在他身上。

他瞪大眼睛向傷處看去。南煙依然沒什麼表情，又握着刀在他傷口裡打轉。

“啊——”林餘雙手勒緊繩子，繩子緊緊纏住南煙的脖子。

南煙平靜地看了他一眼，一隻手抓上他的手腕，一隻手拔了蝴蝶刀，擡腳往他的傷處踹去，看着林餘因為傷處的疼痛而跪了下來，雙手捂着傷口，鮮血直流。

“真是不聽話。”南煙拿掉脖子上的繩子，“剛剛我在想，是要把你弄開，還是再給你幾刀直到你肯松手？想了想，你還是林軒的爹，我決定留你一條命。”

林餘痛苦地看向她，卻看見女孩平靜的臉上漸漸有了表情，她溫柔地笑了起來。

她輕飄飄地說：“殺你這件事，還是留給林軒做吧。”

林柯蘭在角落裡蜷縮着，她看着女孩走進來，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女孩的金發高高紮起，穿着黑色的長裙，綠色的瞳孔空靈又美麗，讓她看起來像一隻森林中自由的小鹿。隻是，她的鞋上沾了血迹。

她踏着輕快的步伐，“林阿姨，怎麼在那裡呀？快過來呀。”

林柯蘭緩緩起身，走過去。

“那麼，現在讓我看看結果吧。”

林柯蘭看着笑靥如花的女孩，覺得她像一隻在地獄中蟄伏的惡鬼，下一秒就要撕破虛僞的面具把她和林餘都吃掉。

但女孩隻是用水靈靈的眼睛期待地看着她。

林柯蘭開口說：“我……”

“啊，沒有完成任務呀，阿姨。”南煙把繩子遞給她，“那重新來吧。”

“可是他現在……”

“放心，死不了。你打完了我就送他去醫院。”

“我……”

“阿姨是不是下不了手，要不我來？隻不過我下手不知輕重的噢。”

林柯蘭沉默了一會兒，“還是……你來吧。”

南煙聞言笑得更燦爛了。

可林柯蘭分明看到了她緊緊握拳的左手，還有脖子上暴起的青筋。

林軒的失蹤，以及林軒的過往……所有關于林軒的一切都讓南煙感到焦躁，怒火就快要燒毀她的理智。

林柯蘭沒接繩子，南煙就把繩子往地上扔。

“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很偉大？”

“……”林柯蘭不敢說話，她覺得南煙快要維持不住冷靜的表象了。

“是不是隻要想着不是你動的手，你就不會愧疚？”南煙還是笑着看她，“是不是隻要想着，都是為了他好，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打罵……你是不是還覺得自己很委屈？覺得自己沒錯？”

南煙一把抓住林柯蘭的衣領，拽過來質問她：“怎麼就不敢了？你打林軒的時候不是很順手嗎？！那時候你怎麼不愧疚！不是他害得你成這樣的嗎？你打他啊，我給你機會你怎麼能不敢呢……”

林柯蘭看着拽着自己的女孩漸漸紅了眼眶，聲音也越來越小，像是在質問她，又像是在控訴什麼。

南煙沒讓眼眶裡的淚流下來，她放開林柯蘭，閉了閉眼，開口又恢複了平靜：“你自己來。”

“我、就、要、你、親、自、動、手。”

“十鞭，一鞭不能少，我看着。”

……

最後林餘被送去醫院。

在醫院裡，南煙聲淚俱下，哭得護士的心都軟了，連忙安慰她林餘不會有事的。

———

“叮鈴——”

“歡迎光臨，日月星辰花店。”小桃笑着迎上去，随即愣住，“店長！您回來了！”

“嗯。”

在安陽市待了大半個月後，南煙終于回到了曙葵西區。

在地下室做實驗的蘇詞見到她的時候，沒什麼反應，繼續着自己手上的工作。

“小詞……我回來了。”

蘇詞輕笑：“舍得回了？我還以為你不敢回呢。”

南煙歎了口氣，“我沒問到林軒的下落，他們也不知道。”

蘇詞随時抛了個東西給她，三維建模彈了出來，林霖的影像站在他們的面前。南煙頓時愣住了，“是他嗎？”

蘇詞沒出聲，繼續研究那堆淡藍色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