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詞站在落地鏡前,後頸的抑制貼被晨光鍍上一層金邊。蘇梨小心翼翼地給他重新裝上芯片。
"媽媽調了參數。"她的手指撫過兒子的後頸,"不會像以前那樣痛了。"
蘇詞看着鏡中的自己,心想,他又變成了一個劣質的Omega。
“媽媽,為什麼我一定要當Omega?”
蘇梨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蘇詞從來沒問過這個問題,他們心知肚明——蘇梨未出世的孩子是個Omega。
“當Omega不好嗎?”
蘇詞垂下眼眸,沒有回答。
南景煜的飛行器降落在蘇家莊園時,蘇詞正在溫室裡給弟弟拼裝機甲。蘇梓秌坐在輪椅上,蒼白的指尖捏着玫瑰花,琉璃色的眼睛追随着哥哥的動作。
"首相大人,"蘇詞舉起半成品的機械臂,"你怎麼來了?我以為喬治來就好。"
南景煜輕笑着說:“應該沒有訂婚前不得去見夫人這種規矩吧?”
“沒有是沒有啦,”蘇詞頓了頓,戳穿他的想法,“但我不會穿禮服給你看的,明天你就能看見了。”
南景煜無奈地笑笑。
蘇梓秌突然開口:"哥哥,明天我能自己走嗎?"他的琉璃色眼睛映着星光,"我想……牽着你的手。"
蘇詞蹲下身,讓弟弟冰涼的手指觸碰自己的臉:"當然可以。"他輕聲說,"明天晚上,哥哥帶你去看外面的星空。"
南景煜站在一旁,看着這對兄弟親密無間的相處。
訂婚儀式當天——
訂婚宴既不在南家,也不在蘇家,而是蘇雅瓊選的一處院落,比較簡約,不似南家華麗,也不像蘇家莊重(機關重重)。
蘇梨的手指在禮服暗扣上顫抖第三次時,蘇詞握住了她的手。
蘇詞望向鏡中,翡翠色瞳孔裡晃過弟弟妹妹的身影。蘇梓秌手捧着營養劑,琉璃色的眼睛倒映着婚服上的星圖,蘇梓沫在一旁高興地喊:"哥哥像月亮仙子!"
南景煜的軍靴踏碎玫瑰園露珠時,蘇詞正站在漫天機甲中。首相的銀發綴着星艦折射的極光。
蘇詞故作不滿:"未婚夫遲到了十七秒。"
南景煜握住他的手,“我記得夫人不是這樣計較分分秒秒的人。”
蘇詞輕笑:“我這叫——近墨者黑。”
南景煜的指尖撫過蘇詞後頸的阻隔貼,雪松香裹着晨露的濕意,在兩人之間織成無形的網。他牽着少年走上花車。
全息的煙花彩帶漫天飛舞,花車在曙葵市的上空巡遊,身後跟着噴灑彩色迷霧的星艦群。
“首相大人知道野姜花在貧民窟叫什麼嗎?”蘇詞指尖掠過南景煜跳動的頸動脈,“叫‘咬人的月亮’。”
“要再低些嗎?”南景煜的手指在操控台上敲擊。花車驟然俯沖,蘇詞的唇蹭過他的喉結,南景煜發出愉悅的輕哼。
“别動。”南景煜的唇擦過他耳尖,犬齒刺破腺體的刹那,蘇詞的手指猛然攥緊首相的銀發。柑橘味信息素噴湧而出——沒人看見首相喉結滾動時咽下的悶哼。
南景煜狀似親昵地輕撫少年的後頸,将止血凝膠塗抹到腺體上。
蘇詞仰起脖頸,任晨光鍍亮那道滲血的齒痕——宣告标記儀式的完成。
巡遊的時間被精細安排着,少年支着下巴看着地上歡呼的人群。
“他們都知道我是首相夫人了,往後我還能不能去「蜜糖陷阱」自由地吃東西?”
想到自己以後不能自由地出現在公共場合,蘇詞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蜜糖陷阱」,這樣想着,他自己倒先笑起來。
南景煜開玩笑道:“怎麼,擔心被首相夫人青睐的店太過火爆,夫人擠不進去?”
少年被哄得飄飄然,“那以後讓喬治去買!”
首相咽下“可以網上訂購”的話,笑着點點頭,“嗯,喬治去。”
蘇詞笑着說:“首相大人,我們來跳舞吧。”
南景煜向少年伸出手:"能請你跳支舞嗎,我的月亮?"
蘇詞将手放入他的掌心,指尖還帶着些許涼意。首相的手很暖,虎口處的槍繭輕輕摩挲着他的指節。
少年自然地搭上南景煜的肩,發梢掃過南景煜的側臉,帶着淡淡的柑橘香。
旋轉時,蘇詞的西裝下擺劃出優雅的弧度。
南景煜的手掌貼在他後腰,隔着布料能感受到少年精瘦的腰線,“這就是‘會開花的禮服’嗎?很漂亮。”
輕風拂過,南景煜的銀色發絲蹭過蘇詞的頸側,癢癢的,像是有蝴蝶停在心上。少年慢了半拍,舞步開始慌亂,踩到了南景煜的軍靴。
“啊,抱歉。”
“沒關系。”南景煜帶着他找回正确的節奏。
但很快,笨拙的少年又踩到了首相的軍靴,在上面留了淺淺的印。
蘇詞仰頭輕笑:“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