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在即,蘇詞不好再和南景煜同居,回到了蘇家住。
十二月二十日晚,蘇詞有些失眠,他抱着白熊抱枕,蜷縮在窗台望着天空,翡翠色瞳孔倒映着光屏上未發送的消息:「你睡了嗎?」
他剛要劃掉光屏,那邊發來消息:「寶寶,睡了嗎?」
蘇詞沒有秒回,而是等了兩分鐘,才慢悠悠地發出一句:「首相大人還不睡?」
「想你,睡不着。」
蘇詞輕笑:「原來首相在結婚前夜也會緊張呀?」
「非常緊張,怕夫人逃婚。」
蘇詞發出視頻通話邀請,打開攝像頭,窗外夜莺的機械眼睛在月色中閃着詭異的光。
他用感慨地語氣說:“逃不了。這裡的監控可比白桦路的高級得多,我當年差點以為自己要被截肢了……”
“嗯?”南景煜突然語氣嚴肅,“什麼截肢?”
蘇詞意識到自己說多了,連忙搖搖頭:“沒啦,就試圖逃跑被抓到了而已。”
“我們還是快睡吧,都淩晨一點了。”蘇詞關上窗簾,躺回床上,“哥哥,能不能再唱《星光搖籃曲》哄我睡覺?”
“好,小詞把被子蓋好,不要着涼了。”
蘇詞很想說,室内很暖和不會着涼,但還是乖乖照做了。
……
“明天見,我的小星星。”
十二月二十一日早上六點,蘇詞站在鏡子前,全身鏡裡映出他的模樣——墨發少年身着白色西裝,脖頸上帶着深藍色的choker,邊緣繡着南景煜親手設計的玫瑰星雲暗紋,宛如矜貴漂亮的白天鵝。
窗外飄來飛行器引擎的嗡鳴,皇家護衛隊正在為花車編隊做最後調試,整個曙葵市的天空都鋪滿喜慶的色彩。
聖約翰大教堂之上,機械蝶群在掃描識别來賓身份,身份确認後,蝶群會亮出相應的家族徽記。
北迎在調試信息素模拟器,調侃道:“首相的雪松味太嚴肅了,給各位來點柑橘香氛調和一下?”
墨予涵靠在立柱旁冷哼一聲,百無聊賴地把玩着軍部特制粒子幹擾器。
穹頂的彩繪玻璃在陽光下折射出斑斓的光暈,管風琴奏響婚禮進行曲,賓客們仰起頭,隻見教堂的穹頂緩緩打開,露出澄澈的藍天。
一陣機械運轉的嗡鳴聲由遠及近,十二架花車從天際駛來,紫色的花瓣如雨點般灑落。
南景煜站在祭壇前,西裝筆挺,目光緊緊追随着那抹身影,看着花車緩緩降落在紅毯盡頭。
蘇詞踏着台階走下花車,一步步朝南景煜走來。
當他走到南景煜身邊時,穹頂突然暗了下來,無數星光在頭頂流轉,仿佛整個銀河都為他們傾倒。
神父開始宣讀誓詞。
南景煜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蘇詞,他看着少年頸間的choker,在白皙修長的脖頸上添一抹深藍,反而更顯清冷。那是他親自設計的,能保護蘇詞不受他人信息素幹擾。
這對新人手牽着手,望着彼此的眼睛,共同宣誓:“我願意,在此刻,在蒼穹與命運的見證下,許下永恒的誓言。無論未來是光明還是黑暗,鋪滿鮮花或是荊棘,都将攜手同行,直到生命的盡頭。”
“現在,請交換戒指。”
南景煜取出那枚月光石戒指,戒圈内側刻着“Luna”,他将戒指緩緩推入蘇詞的無名指。
月光石泛起微光。
蘇詞的手有些顫抖,取出另一枚戒指,藍鑽在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戒圈内側刻着“Eclipse”。戒指套上南景煜的手指,兩枚戒指之間的磁場産生了微妙的共振,如同兩人此刻的心跳。
這時,教堂的穹頂突然綻放出極光般的暈影,柑橘與雪松的香氣在空中交織,南景煜低頭吻住蘇詞。
蘇詞閉上眼睛,感受着唇舌交纏的溫度,以及那枚戒指帶來的微妙震顫。
無人機在穹頂之下盤旋,兩人在曙國民衆的見證下相擁接吻。
教堂裡響起了掌聲和歡呼,月光石戒指發出粉紅色的微光,那是Omega情動的昭示。
兩人分開時,蘇詞翡翠色的眼睛蒙上水霧,格外豔麗,如一朵帶着晶瑩露水的玫瑰。
教堂的婚禮儀式結束,衆人來到南家的宴會廳,已經是晚上了。
宴會上的舞會環節,蘇詞跳了一支舞就不想動了,靠在南景煜懷裡,看着恢宏的星空壁畫,輕聲說:“在福利院的時候,我經常一個人看星星。”
“以後不會一個人了,”南景煜收緊手臂,“我會一直陪着你。”
“嗯。”
蘇詞留意到一雙眼睛在盯着自己,從入場到現在,那道目光一直在,但似乎并無惡意。他不動聲色地尋找着那道視線。
猝不及防對上那個人的眼睛,呼吸一滞。
南景煜察覺到蘇詞的身體有一瞬間的緊繃,問:“小詞,怎麼了?”
蘇詞搖搖頭:“景煜,我想出去透透氣。”
“要我陪你嗎?”
“不用。”
“好。”
蘇詞走出宴會廳,如願聽到了身後跟來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