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詞看着面闆上的紅點，“應該還有一部分Alpha沒淋到雨。”

“那又如何，要不去一家一家找？”金發少年不在意地說，“再說了，這些Alpha即使不被感染，為了抵抗亂飛的Omega信息素也夠手忙腳亂的了。”

“陛下，本來這個計劃就很倉促。”蘇詞無奈，“很多權限還是會對Alpha開放的。”

逆轉劑他們研究了六年，但這個計劃他隻和林無渙商讨了不到六天，他難免會有些擔憂。

金發少年的藍瞳裡冒出冷意，“夫人，你不明白Alpha的個人主義有多強。”少年譏諷道，“他們傲慢、自我、獨裁，為了自身利益最大化可以毫不猶豫地犧牲别人，血液在他們面前噴濺成泉，他們的眼睛也不會眨一下。”

“而現在，人人自危，他們哪裡敢冒出頭來呢？你看到的秘書長就是那隻‘出頭鳥’，他現在要在首相府的大門外隕落了。”

“但是防護罩撐不了多久的，首都不可能永遠隔絕。”

“我知道。”林無渙伸手輕撫蘇詞的臉，“夫人，我相信你的勢力絕對不隻是在曙葵，對嗎？”

“……嗯。”

“那不就好了？”他的手順着蘇詞的臉頰滑下，放到脖子上，“現在周圍城市的Alpha可不敢輕舉妄動，等到防護罩解除那天，我們再送上一份大禮。”

翡翠色的眼睛裡看不出情緒，“嗯。”

“好啦，現在開始我們的勝利演說吧。”少年哼着歌走到操作台前。

林無渙的影像從雙子塔頂端升起，防護罩内壁成了天然的投影幕布，将他精緻的面容鍍上神性的輝光。他戴着王冠，在防護罩的藍光下宛如一輪新月。

“我的子民們，”他輕聲說着，“此刻，我們正見證新紀元的誕生！”

少年君王的身影漸漸淡去，浮現出Omega學院的曆史畫面——穿束腰裙的男孩女孩們在桌前學習插花，教室标語寫着「柔順是最高美德」。

“我的母親曾是最優秀的機械師，直到她分化為Omega，被關在家裡學習Omega禮儀。後來被皇室挑中，被關進皇宮。”

“十歲那年，我吃了一口Alpha哥哥的蛋糕，而被他的Alpha随從掌掴，被摁住下跪道歉。”

蘇詞想起上周安秉“翻牆”潛入雙子塔資料庫看到的影像：十三歲的林無渙在登基典禮上被扯掉抑制貼，那些人哄笑着看小國王在信息素壓迫下昏厥。

“現在輪到你們學習插花了。”林無渙溫聲說，“放心，新的Omega學院會教你們如何取悅伴侶，就像你們曾經為我們設計的課程一樣。”

金發少年哼唱起一首Omega學院之歌：“每個人都要曆經挫折，這是生命的洗禮……”

而所有屏幕在此刻同步播放起Omega學院的宣傳片，甜蜜的女聲朗誦着：「完美人生從學會順從開始」。

林無渙輕笑起來，“你們教會我，Omega隻是會呼吸的裝飾品。”他神色平靜姿态優雅，藍色的眼睛裡卻翻湧着風暴，“現在，我要把整個曙國變成展覽館。”

“從曙葵開始。”他接住飄落的電子羽毛，輕輕吹向人群。

“等到所有人都站在同樣高的位置時，我們再來讨論‘平等’。”

整個城市陷入死寂，唯有防護罩的能量嗡鳴在回應瘋王的聖谕。

人們終于看清，那個王座上的傀儡，早已在長久的壓迫中釀就出了恐怖的狂潮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