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青站在原地，看着光屏裡和墨予涵的對話框，若有所思。

很快，餃子出鍋了，整整齊齊地擺了一籠，中間是一個玫瑰花形狀的餃子。

“漂亮吧？”齊青得意地仰起頭。

“嗯。”蘇詞點點頭。

齊青笑着把玫瑰餃子夾給蘇詞，蘇詞抓起碗拒絕，“還是你吃吧。”

齊青可憐兮兮地瞪大眼睛，“這是我給你做的，我以為你喜歡玫瑰……”

蘇詞無奈接受，把碗遞過去。

他夾起玫瑰餃子，一口咬下去，果然，全是皮——他親眼看着齊青用四張餃子皮包的，中間隻有一點餡。

“嘗嘗這個蘸料，”齊青推過來一個小瓷碗，“我家秘方。”

蘇詞蘸了一點，酸鹹交織的味道在舌尖漫開，在齊青期待的目光中對他點點頭，“嗯，好吃。”

兩人進廚房繼續忙活，很快，小雞炖蘑菇和番茄炒蛋也好了。

兩人沒在餐桌上吃，而是把菜搬到茶幾上，盤腿坐地毯上吃。

齊青拿來一條毛毯，一半蓋在自己腿上，另一半自然地搭在蘇詞膝蓋上。

“下雪天，這樣最暖和。”

電視裡在放着節目，主持人的笑聲太誇張，襯得屋裡很安靜。齊青毛茸茸的腦袋挨着他的肩膀，臉朝着他笑。

“坐好來吃。”

齊青拱了拱腦袋，“怎麼跟我媽似的。”

說着，他突然跳起來，跑向冰箱：“差點忘了，我媽寄的酒釀圓子！”

他回來時端着兩個小碗，桂花香先一步飄過來。圓子雪白，浮在琥珀色的酒釀裡，上面撒着金黃的桂花瓣。

“冬至要吃甜的，”齊青把碗塞進蘇詞手裡，“明年才會甜。”

蘇詞低聲說了謝謝，嘗了一口，真的很甜。

“好吃吧。”

“嗯。”

“能不能不說‘嗯’？”

“好吃。”

窗外雪落無聲，兩個少年依偎在一塊。

突然，齊青的手環亮了亮，墨予涵的視頻通話請求傳來。他想也沒想，點了接受。

蘇詞還在看着電視，被突然放大的光屏吓了一跳，猝不及防和裡面的人對視了一眼。他連忙側過頭，用頭發遮擋臉，随後起身去洗手間。

齊青看了蘇詞一眼，沒注意到異樣，他眨了眨眼，沖光屏裡的人笑：“阿涵，冬至快樂。”

墨予涵回了句“冬至快樂”，問他：“剛剛那人是誰？”

“是我的鄰居，我邀請他一起吃晚飯。”

“鄰居，叫什麼名字？”

齊青想也沒想，回答：“他叫夏……”

這時，蘇詞回頭，食指豎着貼在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齊青卡了殼，眨眨眼睛，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對面說：“沒事，隻是好奇。”

齊青開玩笑地說：“不許對我的鄰居好奇。”

“好，好，我對你好奇，青，晚飯吃什麼呀？”墨予涵的聲音不自覺溫柔起來，像在哄小孩。

“餃子、番茄炒蛋、小雞炖蘑菇。”

“蘑菇？”墨予涵疑惑，“你不是不喜歡蘑菇嗎？”

“嗯，”齊青看了眼蘇詞，蘇詞朝他笑笑，也不知道是能說還是不能說，“不過，現在……喜歡了。”

墨予涵又和他聊聊别的話題，一時半會不會結束通話。齊青默默把酒釀圓子推到茶幾對面，示意蘇詞吃。

……

半小時後才結束通話。

齊青猶豫地問：“小逍，你認識墨予涵嗎？”

蘇詞沉默地點點頭。

“那你……”

“可以不說嗎？”

“啊？”

蘇詞重複一遍：“可以不說嗎？我不想說。”

“可以，當然可以。”

— — —

伽西國的新年比較晚，在二月的最後一天，叫作“新生節”。

蘇詞決定和粟元景一起過新年，因為齊青告訴他，墨予涵會過來陪他過新年。

齊青沒有再問他與墨予涵之間的事，對他和粟元景一起過新年的決定也毫無異議。和這類人相處很舒坦，齊青很有分寸，從不會讓人為難。

粟元景的教師公寓收拾得一絲不苟，客廳裡擺着兩盆長勢喜人的綠蘿。

窗外偶爾炸開幾朵煙花，在玻璃上投下轉瞬即逝的彩光。公寓隔音很好，煙花爆竹聲并不吵鬧。

“你怎麼選擇來我這兒？”粟元景問，“齊青他對象是曙國人？”

“是墨予涵。”

粟元景了然，随即又發出疑惑，“公寓是你選的還是……”

“是安瀾。”

“……”粟元景心裡感到奇怪。

“沒什麼好奇怪的，你得對你們會長刷新一下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