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疾馳，颠來颠去的，秦衍想睡覺也睡不着，但是顧清曲完全沒受影響，一上車就開始睡，睡着睡着把秦衍當枕頭，秦衍躲也躲不開，推開馬上又靠過來了，喊了幾百遍也沒用，秦衍都折騰累了，眼不見心不煩，索性也睡了。

顧清曲睡了三天，馬車就走了三天，一刻都沒停，秦衍覺得很不對勁，不是說不遠嗎？這都走了三天了，他從妖界過來也沒要到三天，于是秦衍把顧清曲揪了起來，“别睡了”

顧清曲打了個呵欠，睜開眼睛睡眼朦胧的問道：“到了嗎？”

“我還想問你呢”颠了三天，秦衍語氣不太好，“你不是說不遠嗎，怎麼走了三天還沒到？”

“怎麼可能？”顧清曲看起來比他還要驚訝，“地圖上顯示明明就很近啊”

見他這樣子秦衍的火氣稍微下去了些，伸出手道：“地圖給我看看”

顧清曲從袖子裡拿出地圖遞給他，“你看吧”

羊皮的地圖約莫三寸寬，展開來長約六寸，這地圖未免太小了，這能畫啥？秦衍仔細一看，頓時無語，“一比一百？你怎麼不用一比一萬的？”

顧清曲讪讪道：“至少在地圖上看是挺近的”

秦衍道：“比例在大點，直接不用出門了”

“來都來了”顧清曲勉勉強強的勸道。

秦衍算是咂摸出門道來的了，人界的萬能金句，‘來都來了’，‘萬一呢’

秦衍又問他，“現在走哪裡來了？”

顧清曲低頭看了半天地圖，然後擡頭問了句，“你覺得呢？”

秦衍震驚，“你沒來過啊？”

顧清曲搖頭，反而問道：“誰沒事到這裡來啊？”

秦衍無語，“你去問車夫”

顧清曲面露難色，“不行啊”

“他也沒來過？”無語現在都已經不能表達秦衍的心情了，他覺得顧清曲不是腦子有問題，就一定是腦子有問題。

“不是”顧清曲認真的回道，“他不會說話”

秦衍目瞪口呆，“那你為什麼要帶他來？”

“皇家園林是秘密，不能為外人道的”

秦衍不理解他的邏輯，“那你讓心腹來不是更好？”

“他就是我的心腹啊”

顧清曲說得太自然了，竟然讓秦衍無話可說。他長歎了一口氣，又低頭看向了地圖，但比例實在太大了，根本看不出什麼來，隻在一處叫天恩山脈的地方做了标記。

山脈？一般能稱為山脈的都是不開化的密林，秦衍又覺得不對勁了，“我們要去的到底是天恩山還是天恩山脈？”

“天恩山的全稱就是天恩山脈”

秦衍都要氣笑了，“所以你的意思是，受傷的我帶着骨折的你，外加一個啞巴，我們仨要去闖森林？”

顧清曲眨了眨眼睛，“不是闖，将軍們很通人性的”

秦衍實在忍不住要翻白眼了，“到底是什麼将軍？”

顧清曲搖頭，“具體的我也不知道”

秦衍道：“别去了，直接回去”

“啊？”顧清曲看起來不是很想回去，“來都來了，就去看看将軍們生活得好不好呗，畢竟是跟着先祖打天下的功臣”

秦衍越發不理解了，“合着你從沒派人來看過？”

顧清曲解釋道：“禁地，除了皇帝親臨别人是不能進去的”

“二十年都沒有想起來看，現在也沒必要看”秦衍一點也不想去，他是來給顧清曲找麻煩的，不是來給顧清曲幫忙的。

“大師”顧清曲眼巴巴的看向他，“都走了三天了，就去看看嘛，我保證看了就走，一刻也不多待”

秦衍沒辦法，上了賊船就不好下了，他總不能自己走回去。為了以防萬一，秦衍讓車夫拐到了臨近的城鎮，又叫顧清曲拿了錢。

顧清曲給得很痛快，但同時又有點好奇，“大師，你要買東西？”

“是”

秦衍回答得咬牙切齒的，他信了顧清曲的邪以為真的很近，所以什麼都沒帶，結果現在竟然要去森林，萬幸混沌石戒可以當儲物空間用，他得去多準備點東西備着。

顧清曲興緻昂揚的，“大師，我跟你一起去”

秦衍按住了他，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他，“我是去辦正事的，你就别跟着拖後腿了，你就在這兒待着哪兒也别去”

秦衍說完就跳下馬車進了城，顧清曲給的錢袋子鼓鼓的，秦衍花起來也不手軟，掃蕩了三條街這才往回走。在路上又聞到了一種别樣的香味，走近一看，是賣烤鴨的。

秦衍豪橫的甩下一錠銀子，“所有的烤鴨我都要了”

老闆聞言喜上眉梢，“客官，我們店裡現成的烤鴨一共有兩百隻，你确定都要了？”

秦衍問道：“錢不夠嗎？”

老闆把銀錠子撿了起來，咬了一口确定是真的，忙不疊的點頭，“夠了夠了”說罷又問道，“是給您送哪家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