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它這樣的兇獸,已經開了些許靈智,知道這人很弱,但卻又莫名其妙的弄不死。
藥效漸漸過去,理智回籠。
該死……
這個人,怎麼這麼難纏?
噬天虎不再忍耐,突然縱身一躍,淩空片刻,緊接着一掌拍了下去,頓時地動山搖,山谷間樹木倒塌,山石滾落。
折斷的樹木和石頭橫在路間,可供謝争流閃躲的地方不多了。
足尖一點,在狹窄的空間裡騰挪。一劍刺出,落在噬天虎身上竟發出了金石碰撞聲,隻留下了一道白白的痕迹。
連皮毛都破不開,謝争流完全不是噬天虎的對手,幾次近身,平白吃了一爪。
雪稚遠遠看着都緊張死了,掌心滿是汗水。
既想獲得情緒值,又不想謝争流受傷。
主要是他的共情感比較強。
血糊嘩啦的,就算不是疼在他身上,也是一看就想掉眼淚。
冷不丁的,系統的聲音響起:【奇怪……】
奇怪什麼奇怪?
雪稚還沒來得及問,就見戰況一轉,謝争流獨木難支,幾乎力竭。噬天虎一爪子揮去,整個人如同風筝一樣倒飛了出去,一直撞斷數根樹木,方才緩緩落下。
“咳——”
一口鮮血咳下。
謝争流渾身狼狽,低垂着頭,奄奄一息,仿佛下一刻就要失去氣息了。
噬天虎以為勝券在握,舔了舔爪子,閑庭信步,準備上前品嘗難得的美味。
垂下頭顱,柔軟的皮毛展開。
就在血盆大口即将一口咬下之時,謝争流的右手微微一動,背上暗芒閃過,一道道符文覆在脊骨上,猶如黃金流淌。
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聽“锃”得一聲,利刃出鞘,化作一道金光破空落下,直取咽喉。
噬天虎的動作僵住,想要逃,可是已經晚了一步。
銳利的劍氣縱橫,沒過柔軟的皮毛,結實的筋骨……“嘩啦”一聲,腥臭的血噴湧而出,巨大的身軀倒在地上,發出轟隆重響。
謝争流同樣脫力,仰頭倒下。
在這最後一刻,他念頭不是戰勝噬天虎的驚喜,而是……小師叔會滿意嗎?
胡不遊陰沉着臉:“這小子,還真的有點手段。”
剛才謝争流表現出不敵的模樣,不過是為了引誘噬天虎上前。
要知噬天虎的一身皮毛硬如鋼針,輕易破不開,唯獨咽喉是緻命之處,唯有進食之時才會顯露出來。
所以他拼着重傷垂危,隻為了這緻命的一劍。
這種打法簡直就是不要命了。
一個不小心,就假戲真做,真的葬身于虎口之中了。
對别人狠,對自己更狠,連一點餘地都不留。
這小子,真的是留不得了,留到以後必成大患。
胡不遊心一沉,冷聲道:“小師叔,該我們去做個了斷了。”
雪稚還在狀況外:“哎,哎?”
【你的劇情開始了】
他都以為要結束了,沒想到還沒開始麼?
雪稚肩膀一輕,踏着雲霧從山頭上落下,幾步跨越了距離,來到了謝争流的面前。
山谷中一片狼藉。
謝争流徹底力竭,渾身都是傷,擦傷、爪痕……,血與泥混作了一團,頭發凝結成一揪一揪的,阖着眼皮,胸口起伏微弱,隻能發出低低的喘聲。
噬天虎的屍首就躺在那邊,鮮血淌了一地,他不敢去看,挪動着腳步想要站得遠一點。
可偏生胡不遊要把他往謝争流的面前推。
一個踉跄,差點跌坐在謝争流的身上,好不容易站穩,就見面前的人緩緩擡起眼皮,眼瞳漆黑無光,寒意森森。
雪稚哆嗦了一下。
……好吓人。
“謝争流,你的樣子真狼狽啊。”胡不遊說着,将手搭在了雪稚的肩膀上,神情親密,“不過也算讓我們看了一出好戲。”
眼瞳緩緩轉動,謝争流嘴唇動了動,聲音沙啞:“……把你的手,拿開。”
胡不遊感覺到手背一刺,手臂停留在半空,意識到在謝争流的面前漏了怯,不免惱羞成怒:“你連條狗都不如,還敢沖我狂吠——”
唰——
眼中咒文環繞,金光閃爍。
一劍從眼瞳中射-出,直刺胡不遊。
胡不遊連退數步,勉強避讓,還是被劍氣割傷,手背鮮血淋漓,正好是曾經碰觸過雪稚的那一側。
胡不遊臉色鐵青:“小師叔,給他點教訓瞧瞧!”
雪稚:我、我嗎?
【是的】
【你要羞辱他】
雪稚看了謝争流一眼,又飛快地收回了目光。
怎麼羞辱?
【對謝争流極盡羞辱,然後他不堪受辱奮起反抗——】
【台詞給你了】
【把握一下尺度,免得情緒值漲得太快,對你做出一些失控的行為】
有先見之明,雪稚提前預習了一下台詞。
感覺……怪怪的。
隻是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臉頰就燒得滾燙,目光閃爍着。
不、不要吧。
太奇怪了!
這是反派要說的話嗎?
【這都是很正常的台詞】
【我們反派是這樣的】
“你要是,現在跪下舔我的……腳。”
“說不定還能饒你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