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稚的嘴唇張了張,接下來要說的話都忘了。
謝争流将整件事都抗了下來,沒有說一個字的不是:“大師兄若是要罰,就罰我一個人。”
雪稚愣住了。
好在沈笃也沒有罰謝争流:“你先去把身上的傷處理了,你——”他看到雪稚茫然的側臉,聲音一軟,“小師叔,你跟我來。”
“哦、哦。”
雪稚跟在了沈笃的身後,一路無話,一直離開了後山。
沈笃突然問道:“小師叔,你對謝争流到底是怎麼想的?”
雪稚還能怎麼想?
悶聲悶氣地說:“讨厭。”
沈笃的腳步一頓:“既然如此,我接下來将派他離開宗門一段時日,讓小師叔消消氣。”
雪稚還沒反應過來,沈笃就已經将事情敲定,顯然沒有給他拒絕的理由。
輕輕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接下來都不用看見謝争流了。
他樂觀地想,好在這一波劇情結束,應該收獲了不少情緒值吧?
【……奇怪】
【情緒值一點沒漲】
雪稚與系統大眼瞪小眼。
……怎麼回事?
……
與此同時。
謝争流正在處理身上的傷。
與噬天虎一陣貼身搏鬥,這種以命搏命的打法,就算赢也是赢得也很慘烈。身上傷痕累累,有幾處都深可見骨。
傷藥傾倒下去。
流淌過傷口處,皮肉翻湧,發出“滋滋”的聲響。這是噬天虎爪子上帶着的毒,此時被藥性逼出,光聽着聲音都疼。
謝争流咬着繃帶,一聲不吭。
“你不痛?”藥師好奇地問。
要知道被送過來處理傷口的人,一個個都是哭天搶地,痛不欲生的模樣,聲音都能傳出去三裡遠。
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冷靜的病人。
謝争流的眉心一跳。
當然是疼的。
可他很早以前就知道,痛苦的眼淚是沒用的,隻能淪為别人口中的笑話。
他并不言語,将繃帶纏繞到肩膀上的傷口處。
等傷口處理得差不多了,門突然被推開,一道風風火火的身影蹿了出來。
人未到聲先至。
“謝争流!”一個頂着紅頭發的青年扯着大嗓子,一巴掌拍在了謝争流的身上,“你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謝争流:“……”
謝争流:“松手。”
洪楓才發現一掌打在了傷口上,讪讪地收回手,一屁股坐在了邊上,自來熟地說:“聽說你最近被人欺負得夠慘。”
洪楓和謝争流是同一年拜入宗門的弟子,兩人拜師路上相識,多少有點面子情,關系還算得上是不錯。
前段時間洪楓接了個勤務堂的甲級任務,下山除妖去了,一來一回就有一個月的時間不在宗門,一回來就聽說謝争流被其他人欺辱霸淩。
罪魁禍首就是那個聲名遠揚,嚣張跋扈的小師叔。
洪楓摸着下巴:“這可不是你的性子。”他瞅了一眼,“被欺負了不還手?”
謝争流低眉:“沒事。”
洪楓“啧”了一聲。
一路走來,他算是最為熟悉謝争流的人。
都說會咬人的狗不叫,謝争流平常不聲不響的,對别人下起手來比誰都狠,對自己更是一點也不留情。會搞成現在這個樣子,還真的是讓人驚訝。
洪楓在外面奔波,沒見過這位小師叔,心中不免好奇,小師叔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洪楓好奇:“這個小師叔難不成也是個狠人?”
謝争流:“……不是。”
小師叔,狠?
這兩個詞怎麼也扯不到去。
聽到這麼說,洪楓越是好奇,心念一閃而過,他拍了拍謝争流的肩膀,口中說着:“放心,好兄弟,我肯定幫你把場子找回來!”
謝争流皺了皺眉:“不用。”
這是他和小師叔之間的事情,又關别人何幹?
洪楓的性格跳脫,隻是想找個理由去接近小師叔,完全沒理會謝争流的回答,轉頭就蹿了出去,不消片刻,連個人影都瞧不見了。
看樣子,着急得很。
……
雪稚現在很着急。
怎麼會沒有情緒值呢?
他都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連、連腳都給别人親了……嗚,那麼髒的地方……
一想起來,腳底就一陣酥麻,癢得腳趾都蜷縮了起來。
【……正在排查中】
系統也很急。
這麼大一筆情緒值,怎麼就沒有了?
按照推演,謝争流被這麼羞辱,早就應該情緒起伏,對反派恨之入骨了。
怎麼現在情緒值一動不動。
是後台數據顯示出錯了嗎?
可是排查了一通,數據方面沒有一點錯漏,代表着謝争流的情緒完全沒有波動。
……難道是強度不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