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川神色懵懂,“…願意什麼?”
雲岚輕輕用力,霁川的身形便往她身前靠來,二人近在咫尺,交換着呼吸。
“再近一些。”
霁川呼吸一滞,連忙欲從雲岚的懷中掙脫出去,雲岚勾着他的脖頸不肯松手,整個人被他帶起,半跪在沙發上。
雲岚仰頭直直望着他,故作無辜道:“你不願意嗎?”
霁川胸口劇烈起伏着,“不是…你喝醉了,先休息吧。”
雲岚輕聲道:“好啊,那你抱我去。”
片刻後,她被霁川打橫抱起,她看不見霁川臉上的神色,隻能聆聽着他的心跳,一聲,兩聲。
“咚…咚咚…咚咚…咚…”
身體接觸到床塌的瞬間,她勾着霁川脖頸的手腕又加重了幾分力道,貼在霁川的耳邊輕聲道:“可我不想一個人。”
霁川歎過一息,“我會一直在外屋陪你”
雲岚借着酒勁,夾起哭腔委屈道:“仙家有言百無禁忌,你何故如此。”
“夜深了。”
呼吸聲此起彼伏,霁川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掖好被子。
雲岚往被子内蜷縮着,聽到開門聲的瞬間,她悶聲道:“原是厭煩我的,我明白了。。”
霁川腳步一滞,燈光透過門縫打在床上,卻不見雲岚身影,隻能溫聲安撫道:
“待你酒醒,想如何我都依你。”
雲岚大有蠻不講理之勢,怒嗔一句:“我不管。”
霁川沒轍,隻好把房門關上,坐在床邊輕聲道:“我在這陪你可好。”
雲岚在被子中倏然一動,“不好,不要。”
霁川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交/合豈不是意味着,自己已然算作她的一部分,這正是他想要的。
隻是聽聞仙界道侶都先需經過百年千年的相處相知,才到肌膚相親這階段,如今這情形确實不妥。
雲岚便探出一雙眼睛來,拉着霁川的衣袖糯聲道:“我冷…”
她的手被霁川握住,被溫潤如玉的指尖摩擦着,她輕輕撓了撓霁川的掌心,便止住了對方的動作,再反手握住,隻需輕輕一帶,那人便随她前往床榻深處,嘩然無聲。
在料峭寒春雨夜中,有一股暖流小心翼翼地将她托舉,她将身心寄于天地,放任自己在暖流中沉淪。
“休息吧,晚安。”
“嗯,晚安。”
待一縷晨光探入屋内,山風輕拂過花枝,滿樹繁花早已盛放。
雲岚輕輕扶着霁川的睡顔,這張臉着實清俊,用膝蓋頂着霁川突出的異處,在她的反複蹂躏下,霁川緩緩睜開眼睛,她忍不住湊近幾分,細細觀賞。
霁川親昵的蹭着她的手心,“何故這般取笑我。”
雲岚的慢條斯理的加重了幾分力道,“你倒是說說,這怎麼能算作是取笑。”
“嗯…”霁川神色晦暗,無力的哼着,“别這樣…”
“你不喜歡嗎?”
“你想要什麼?”
雲岚拍了拍霁川的面頰,“你說的呢。”
往事流轉被藏在霁川的眸光秋水,情深至極,卻又難以看清。
“予取予求皆随你心。”
“你就不怕我提褲子不認人?”
霁川垂下眼睫,掩不住神中哀傷之色,卻一副任人施為的模樣。
雲岚緩緩俯下身去,滿意的欣賞過他每一寸逐漸僵硬的肌膚,視線終落在他的白淨耳垂,雲岚輕輕咬過,嬌嗔道:“怎麼不多說些好聽的話。”
“嗷嗷。”
“你幹嘛。”雲岚笑着軟下身子,伏在霁川肩頭,腰間的力道小心翼翼的加深彼此的相擁,溫暖舒适,适合她短暫停留,褪去外界給予的浮躁疲憊。
山風在此間徘徊,花葉摩挲,簌簌作響,欲往泥土中避去,奈何山風不遂他意,花葉欲落不得,隻能挂在枝頭随風翻飛。
山風凜冽,清醒着繞過花蕊,花葉整夜随風入夢,早已搖搖欲墜,花粉顫顫被卷落風中,欲語還休。
花葉問山風,在這片天地中可還問過其餘枝葉。
山風隻道,自是沒有。
若是有之,自是不可與花葉道說。
花葉折棱角,欲避其鋒芒。
山風撫花葉,他人皆過往,唯君留其名。
山風翻雲雨,纏綿欲不休。難舍難分間,花葉别枝頭。
霁川弓着身子,與雲岚的椎/骨貼合着,他輕輕卷起女子的青絲,“此後,我算是你的道侶嗎?”
雲岚失聲笑道,“那是自然。”
花葉在空中飄飄搖搖,瞬息間被山風俯身卷起,于天地環繞纏綿,清洌花香襲滿山間。
雲岚隻覺熟悉,卻想不起來,“霁川,你的本體可以告訴我嗎?”
霁川從她身後,單手遮住她的雙眼,所有光亮蕩然無存,天地混沌一片。
雲岚在難忍難捱的黑暗中,見到了抹淡淡的粉色,渾身閃着柔柔白光,努力聚焦看去,花樹的身影模糊可見,她看不清,辨不出。
那抹粉白慢慢淡去,直至消失不見,重新歸于黑暗。
“可以嗎?”
雲岚恍恍惚惚,“可以什麼?”
她随着霁川的牽引往右方側過身去,毛絨絨的腦袋蹭着頸窩,在她耳邊呢喃道:“自此往後,我可與你并肩而立嗎?”
雲岚轉動身形,仰躺在枕墊之上,她将霁川的手從眼前揭開,細細打量着那雙含情眼。
一道柔軟的觸感從霁川的在指尖輕輕掠過。
“應問己心,何須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