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皆是一驚,雲岚環顧四周,茫然道:“霁川,你在哪呢?”
“别動。”在将涉月的聲音,雲岚驟然停住,隻聽見背後傳來将涉月起身的聲音,窸窸窣窣。
“别動。”霁川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自己出來。”
随即,雲岚感到有東西穿過她的勁後的發間,一路往前挪來,她伸手将其拎到眼前,結果不出意外的,是一隻小草靈。
這草靈的模樣倒是别緻,用綠蔓邊做的頭發束在腦後,以一根帶花樹枝簪之,特殊面料裁做真綠葉,裁線彙聚在腰間,那裡還挂着一隻小小草靈。
這家夥,真是越發吃不得分開的苦了。
雲岚問:“你何時貼上來的?”
霁川答:“不知道。”
雲岚頓時一噎,轉而答道:“好吧,就當做自天地之初你便一直在吧。”
“喂。”将涉月搭着雲岚的肩膀,從背後探出頭來,“你想一道去,可是要得到我許可的。雲、舒、妹、妹。”
雲岚緩緩歪頭看向将涉月,詫異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将涉月嗤笑一聲,“莫非,你生命中還有他人會為了你做如此無聊之事?”
雲岚發出抗議:“以我的魅力怎麼會沒有。”
“以你這個出門半天緩三天的精力,确實是沒有的。”将涉月勾緊雲岚脖子,道:“現在可不是你狡辯這個的時候,還不快說些好聽的話哄哄我。”
雲岚的目光迅速在二者身上快速流轉一番,不顧霁川無聲的抗議,迅速将草靈收入乾坤袋,她轉過身去豎指發誓:“他就隻跟着看看,一定不會插手因果遭緻災禍的。”
見将涉月負手站在那裡不為所動,她随即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神情,牽起将涉月雙手道:“你知道的,他性子就那樣,我也沒辦法不是,涉月,好涉月,再者他也很乖不是,從不過度插入我和你之間。”
“那倒也是。”将涉月仔細一想,霁川似乎知道自己看見他就煩,和雲岚相處時,他便很少進來攪合。
“不過話說回來。”将涉月掙脫雲岚的雙手:“你就好好慣着他吧。”
“那你答應了?”
“嗯嗯。”将涉月無奈道:“你收拾一下,飯後我們一道去。”
“好的,将軍大人。”雲岚快速收拾餐具端出了書房,将乾坤袋内的草靈掏出:“霁川,你現在還在廚房内嗎?”
霁川道:“不在。”
“那你在哪?”
“你希望我在哪?”
雲岚以法力凝做繩子,将草靈挂在胸前,“你就這樣在這裡待着吧。”
“嗯,這邊出了些事,我也已經回來處理了。”
“哦。”雲岚猛的跺腳轉身離開,脖子上的草靈被甩出了殘影,她輕哼一聲:“那你晚上也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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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門外,刀槐牽來三匹馬,此番出行馬車礙事,雲岚對馬兒威逼利誘了一番,才讓自己在馬上起碼沒那麼狼狽。她跟着将涉月,馬蹄哒哒奔向郊外。
在這阡陌縱橫交錯間,将涉月緩下速度,四處張望,雲岚疑惑道:“我們不是應該先去和他們彙合嗎?你在找誰?”
将涉月語中帶着些無奈:“将涵林那家夥神神叨叨的,隻讓我來這裡尋他再一道去,哪曾想竟不是個準确地。”
“偷偷講皇兄的壞話,皇兄是能聽到的哦。”
這聲音如風中柳絮一般飄渺,卻又清晰可聞,能落到人心底實處,然駐馬張望,不得見一抹人影,隻見綠麥抽穗揚花。
雲岚虛眼凝神望向左側,輕擡下巴,說道:“在那呢。”
将涉月調了馬頭,挺拔了身子,對着那方遠處道:“怪不得皇兄隻能差遣我來這份差事了,皇兄即知我來,何不現身?”
“并非有意怠慢妹妹,隻是四月農忙,這田間之事實在需争分奪秒,晚些皇兄給你賠個不是可好?”
輕風掀起麥浪,揚起無數細小花粉,如同金色細雨,雲岚被激的打了個噴嚏,再一睜眼,遠方樹蔭下多了一名素衣男子,雲岚差點被他通身的怡然大氣給騙了去,若不細看絲毫不覺他身上衣着是為麻衣,他解開樹上拴着毛驢的缰繩,揚起臉蛋,鬥笠之下是一張小麥色的清俊臉龐,五官倒與将涉月有幾分顯示。
将涵林道:“可以上路了。”
将涉月擡手指着自己的臉頰下方,道:“皇兄,你這裡沾了些泥點子。”
“哦,方才竟把這裡漏下了。”将涵林擡起衣袖随意抹了一下,笑道:“走吧。”
将涉月道:“不若兄長騎刀槐這匹馬吧,倒也可快些,刀槐不跟着也可。”
将涵林來回看了看,應聲道:“也可也可,我平常騎驢騎習慣了,抱歉抱歉。”
二人換了坐騎,将涵林輕輕動了動缰繩,馬兒應勢小踏步往前走去,将涵林道:“你們來的正好,那邊剛傳回消息。”
雲岚看傻了眼,歎道:“這人比我還松弛。”
有點意思。
将涉月可不管這些,她勒緊缰繩,驚起塵土,身下白馬瞬時沖至最前面,“皇兄,時間不等人。”
衆人不得不加速追上,将涵林在身後喚道:“哎,哎,你拐錯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