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司池輕輕笑着,語調上挑,“是嗎?”
“……嗯。”周池钰求饒似的,“别晃了,好暈。”
葉司池朝他耳内吹了口氣,“不是我在晃,是你自己在晃。”
雨點落在窗玻璃上,畢畢剝剝地響着,窗子上傳來輕微的震動,像幾萬隻螞蟻在骨頭内鑽着,周池钰蓦然發冷。
大腦内的那根弦倏然斷了,整個人脫力被葉司池攬在懷裡。
·
“醒了?”
周池钰再擡眼,屋内開着一盞燈,他眯起眼睛,對強光有些不适應。
葉司池擡手蓋在他眼睛上,起身關了燈,屋内登時一片昏暗,視線被剝奪後,聽覺就愈發清晰,眼皮上傳來葉司池掌心的溫度。
周池钰深吸一口氣,覺得很安心,緩緩開口,“我剛剛是……”
葉司池輕聲笑着,周池钰隻能從裡面聽出寵溺,自己額前濕透的碎發被他輕柔攏在手指間,手指蹭着他的鼻梁,他心想,很癢。
饒是想給他一點面子,葉司池沒說是他體力暈過去了,但是身上不适的感覺很強烈,窗邊的雨停了,透着一條縫通風。
周池钰要了口水喝,“為什麼這麼難受,身上很不舒服……”
葉司池撥攏他發絲的手倏然停下,解釋道,“你手上的針眼不能碰水,你暈着不好擺弄,所以打算等你醒了再幫你洗。”
“……嗯,有點累。”周池钰朝聲源地看去,看不清葉司池的臉,隻有一個大概的輪廓,手指扯着他的衣服往下拽,“上來。”
葉司池皺眉,“嗯?請我睡覺?”
“對,讓我靠着你的肩膀。”周池钰解釋,“醫院的枕頭還是太硬了,睡不慣。”
葉司池正要起身,“我回家給你拿枕頭。”
“不用。”周池钰輕笑,“管用的不是枕頭,我也不認床,我認人。認床是騙你的,你的肩膀比枕頭管用多了。”
葉司池擡手摸了摸他的頭,神情認真溫柔,“我還以為你是在邀請我繼續。”
“……”
葉司池自己忍不住笑了,從病房裡傳出疊起的笑聲,周池钰嬌嗔似的拍了下他,“要不行了,葉隊真是老當益壯,真會折騰人。”
葉司池扶直腰,湊到他耳邊說了句話,周池钰臉色唰地慘白,面容扭曲詭異,他惡狠狠地看着葉司池,“你再胡說八道呢?”
“我沒騙你,真事兒!”葉司池指着他腰下,“剛剛還是我幫你擦幹淨的,你正眼瞧我一個,我真不是愛扯謊的人!”
“滾吧。”周池钰冷冰冰地别過臉。
“别介!”葉司池蹲下笑着,“其實吧,失禁這種東西,人老了都會這樣的,我不嫌棄你,真的!我保證!”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