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季燃,謝謝你。”
她說了再見,毫不停留地轉身上車。
陸季燃立在原地,看了眼駛離的車影,又看手背。方才那種癢癢的觸覺依舊在肌膚上蔓延。
伸手想去搓掉,剛碰到開頭那個1,指腹懸停片刻,最終放下。
掌心裡密封袋的觸感突兀又明顯。
他盯着袋子,把它們揉成一團,塞進兜裡,決心等會就找個垃圾桶丢掉。
誰要去什麼鑒定機構啊?他又不是有病。
再見到白盛飛和袁源,已是一小時後。
“陸哥,怎麼這麼晚。”白盛飛問。
陸季燃把自行車停在一邊,踢下腳架,隻說:“有點事。”
白盛飛舉着手機給陸季燃看:“陸哥,這條校園牆你看了嗎?你跟李毅到底咋回事啊,還有那警察,對了,老田沒找你麻煩吧?”
陸季燃拿起桌面上的冰水,擰開瓶蓋,咕咚咕咚一口喝掉大瓶:“沒什麼,就那樣。”
白盛飛對他這樣的回答習以為常,又問:“那小姨呢?我看貼子裡說,你小姨來了?真的假的?”
陸季燃把冰水蓋好放回桌上,力氣很大,震得桌子都在發顫。
“少聽他們胡說,我沒什麼小姨。”陸季燃眸色冷淡,“不是要打球嗎?英盛的人呢?”
白盛飛努努下巴:“喏,來了。我本來說随便搖個人跟他們打的,他們不樂意,非要等你來。”
“是嗎?這麼在乎我?”陸季燃脫掉校服外套,活動着肩頸,兩手的指關節被他摁得啪嗒作響,他眼神銳利,一把接住對面幾人砸過來的籃球,神色張揚至極,“那我真得好好招待招待他們。”
有陸季燃在,勝負幾乎沒懸念。
他打球風格跟他這個人一樣,又狂又不要命,場上的人幾乎攔不住他,關鍵他準心還好,三分從不失手。
英盛的人嚣張至極地跑過來,灰溜溜地滾掉,白盛飛對着他們的背影狂呸一聲。
“說話算話啊!”白盛飛喊,“以後這就是我們九中的球場!你們英盛的不準來!”
看英盛輸了,袁源特别高興,請吃小吃街的串,還給買奶茶。
陸季燃給他遞串的時候,眼尖的小胖子忽然發現個奇怪的事。
“陸哥,你這手上寫的什麼啊?”
叼着奶茶吸管發呆的白盛飛當即好奇,湊過來看。
陸季燃沒想到打完球出了汗這眉筆留下的痕迹都沒變花,左右掌朝外一推,将二人腦袋弄開,伸手将袖口往下拽:“沒什麼。”
他看向白盛飛,轉移話題:“打完球就心不在焉,你怎麼了?”
袁源恨鐵不成鋼,邊撸串邊口齒不清地說:“憋理他,犯、犯花癡呢。連人影都沒看清,長什麼都不知道,他還說自己遇到了女神。大白天的翻牆進學校,什麼女神,女、女神經還差不多。”
“呸!袁小胖!你懂什麼!看不見臉又如何!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根本不懂欣賞!”白盛飛憤憤,轉頭向陸季燃求認同,“陸哥,我跟你說,今天這位,那身手,那氣質……哇!”
一勺麻辣腦花閃進白盛飛大張的嘴裡。
袁源哈哈大笑:“陸哥這意思是吃哪補哪啊!老白,你可多、多吃點吧!”
白盛飛被辣出眼淚,狗似的哈氣,狂喝奶茶緩過來後,擡手就是用胳膊勒住袁源短得幾乎快沒有的脖子。
袁源趕緊求救:“陸哥……陸哥……”
陸季燃隔岸觀火,沒打算相助。單手打開北冰洋,聽着滋啦滋啦的氣泡聲,笑着看他倆打鬧成一團。
吃完串,三小隻在街上遊蕩了會,白盛飛被家長召回準備回家挨揍,袁源又餓了,要去吃夜宵。
陸季燃不想吃,把他們送走,看眼微信餘額,不夠網吧包夜。
他推着自行車往住所走。
鑰匙剛插進鎖孔,順時針擰動,門開的刹那,一個啤酒瓶砸了過來。
與玻璃一道爆裂碎開的,還有男人粗犷的罵聲。
“臭小子!你特麼還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