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遲西易欠揍的表情和以前一模一樣。
忍不了這口氣。
于是,柳未夏諷道:“你修為不低,不也是負傷回來?”
這句話無異于引爆火藥的引線,奔跑中的遲西易加快步伐,腰間的軟劍若隐若現。
遲西易指尖按在劍柄上,一副要爆發的模樣:“那群魔族喜歡仗勢欺人誰不知道!你這樣的外門弟子出一次山都是罕見,怎麼分辨得出我身上是不是那些魔族的血!”
柳未夏分辨的出,但她不能放過損遲西易的好時機。
于是。
“你身上那麼多血,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可見師兄修為也高不到哪去!”
“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你的修為也好不了。”
遲西易怒叢中燒,火氣直沖腦門,咬牙切齒道:“我遲早要你好看!”
終于把人激怒,始作俑者裝作無事瞥過頭去。
對挑釁的宣戰完全不放在眼裡。
師弟一如既往的,脾氣似炮仗。
争論中,有人戳了戳她腰側的軟肉,酥麻的感覺從筋骨蔓延到心髒。
柳未夏猛地扭過頭去,護住腰側,皺眉不滿:“你做什麼?”
腰側的軟肉是她的敏感點,除了不得已的時候她絕不會讓人碰那塊地方,
陳林照瞥她一眼,步伐加快:“沒什麼。”
呼嘯的風吹亂柳未夏的頭發,一些打在臉上,擾亂視線,還有幾根不聽話直接飄到嘴角。
“你……”
柳未夏想喚住陳林照,讓他慢些。
一張口,要說出口的話就被風吹的支離破碎,碎發飄進口中,粘在舌頭上。
“……”柳未夏把碎發撥至腦後,被風一吹,沉默了。
良久,陳林照的速度終于慢下來,夾在他懷中,柳未夏舒出一口氣,覺得刮在臉上的風終于正常。
不再像是打人一樣的疼了。
柳未夏遲疑着開口:“您很急麼?”
陳林照偏過頭,好看的側臉在風中仍舊面不改色,眼底顯出恰到好處的疑惑。
“如果很急,可以把我放下去。”柳未夏善意提醒,“急着上閻王殿這種事我不是很有興趣。”
高空超速駕駛會影響交通,容易出劍禍。
她的善意提醒,落在某些人耳中就像是諷刺一般。
遲西易惱火的情緒落下,恢複平日裡的懶洋洋,露出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柳未夏餘光中察覺到遲西易的變化,直覺這小子沒安什麼好心。
果然,就聽遲西易拱火:“既然師妹這麼不識好歹,那不如讓師兄帶你吧。”
話是好話,但前一句聽着怎麼這麼難聽。
柳未夏身心都在抗拒。
落到遲西易手裡能有什麼好果子。
腳下的劍忽然颠簸,柳未夏陡然踩空,半個身體向後仰。
危急之中,她抓住旁邊人的衣襟,一用力,猝不及防撲到對方懷裡。
比起剛才的虛摟更像是擁抱。
陳林照的懷抱很溫暖,也很結實,躲在裡面很有安全感,
柳未夏站穩腳跟,裹緊自己的小襖,終于老實了一會兒。
半晌後,柳未夏仰頭,做出一副真誠無害的天真模樣,“您剛才要做什麼?”
暗殺她麼。
他面色平靜,解釋毫不走心:“方才快要被發現了,躲好。”
柳未夏低頭,下方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哪來的魔族?
哪要被發現了?
陳林照眨眨眼睛,在她視線外唇角抑制不住勾起,把人摟得更緊,嗓音平靜:“我看錯了。”
柳未夏緩緩在腦門扣出一個問号。
想要問清楚原因,剛冒頭就被一隻手摁回去。
再冒出,再被摁回去。
柳未夏不信邪。
再冒出,再被摁回去。
循環往複。
柳未夏:“……”
這一幕,恰巧被遲西易收入眼中,習慣性的嘲諷未到嘴邊,臉猝不及防一變。
回憶掀開一角,某一個畫面和現在重合,十幾歲的柳未夏綻開一個笑容。
卻不是對他。
心髒像是被人敲了一下,遲西易面色不好。
掌心的溫度驟然退卻,身體從頭涼到腳,他僵在劍上一動不動。
遲西易陡然發覺,她和師姐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