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的監控錄像已經被N解決,隻要是塗藍埙路過的監控探頭,沒有一隻能拍到她,順便也幫湯偉甯隐匿了行蹤,也就是說,湯偉甯最後的蹤迹還是幾天前在山水别墅。
“人間的話,湯鵬安的罪證已經遞過去了,但就憑一把鑰匙,頂多定他一個盜竊違禁藥品,說不準這事還能被反賴在湯偉甯身上,湯鵬安可以說是幫他哥弄的。”
“陰間的話……咱們找不到徐老師,是不是得找找徐老師的錨啊?”
塗藍埙學會舉一反三了,既然錨是控制住鬼魂的根本,那麼先把徐老師那禍害解決了才是正理。
湯偉甯被塗藍埙問住,過了兩秒才說:“徐老師的骨灰是海葬,早沒了。”
N說:“就算假定他的錨是屍體,屍體沒了也會轉移到其他物品上,最可能是生前常接觸,或者有執念的東西。比如手機、床或者家門鑰匙。”
幾人想了一遍,當年湯家兄弟就讀的學校已經合并了,校區都扒掉建了新的,或許在徐老師的家人那邊?
電腦女鬼發來消息:徐老師是獨生子,母親和父親在他去世後抑郁而終,今年剛過完八周年,是他家的一個表妹幫忙操辦的,表妹還特意發了條微博,歎息姨媽姨夫這一家子命苦。
最重要的是,徐老師家的遺産最終的繼承人就是表妹一家,表妹也姓徐,正巧在鹿城周邊的鄉鎮當公務員。
從公墓到鄉鎮隻需要四十分鐘,今天是工作日,徐表妹正巧中午回家吃飯,她的母親和父親都七十多歲了,一家人午飯吃的是街邊買的牛肉面。
尾随徐表妹進了小區,她家住一樓,徐表妹撩開門簾就見裡面亂糟糟的,抱怨了聲:“媽,這些雜物沒用就扔了吧,别去撿了,多少細菌。”
徐母瞪她一眼,沒什麼底氣,“你懂啥,萬一來了災年,這些都能換口吃的。”
徐表妹四十多歲卻也說不過母親,洩氣地踢了一腳廢紙闆山,最底下“哐啷”一聲,是隻鐵皮餅幹盒子,“哎喲,表哥這東西咋還留着,不說給姨媽家辦完八周年就扔嘛。”
徐母不敢讓她再翻,生怕再計較下去“寶貝”就要被扔,“那是鐵的呀,值錢呢。”
趁着徐母和徐父擺碗拿筷子,徐表妹眼疾手快,将徐老師留下的鐵皮盒從紙堆裡拽出來,輕輕擱在門外,準備下午上班就扔掉。她嫌晦氣還占地方。留着這麼多年,也算盡情誼了。
牛肉面吃得三人滿頭冒汗,徐表妹幫忙收了碗,抹嘴往外走,門口那鐵皮盒子不見了,她沒當回事,想着是哪個撿垃圾的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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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鐵皮盒子一拿回來,湯偉甯的目光像被燙了下,“就是它,以前經常擺在他宿舍裡的,放在書架上。”
盒子已經鏽得看不出原樣,彩漆的小熊臉頰蝕了一塊褐色,像被燒傷似的,揭開蓋子,裡面放着一些零碎物品,針線、扣子、玩具小汽車,還有徐老師的教師證。
最下面有個小紙袋,打開是兩卷膠卷,N和白超先後看過來,“就是這個。”
徐老師現在的錨就是這份膠卷。
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份膠卷被保存在這。
對着陽光,還能隐約看見膠卷的顔色,塗藍埙隻瞧一眼就扔到一邊,N又把那塊懷表拿出來,“再看。”
有徐老師的錨,塗藍埙眼前浮現燭火時就更加清晰,黑暗中隻有一點存在感很高的燭光跳躍,果然不在鹿城市區,而在環城高速上。
湯鵬安必然也在附近,知道打不過N,他在和徐老師繞着圈子躲他們。
直接過去抓人嗎?未免有些太笨。塗藍埙和N對視一眼,N自動處理了湯偉甯的手機,按下報警電話,很快接通,另一邊是報警中心的接警員。
塗藍埙遞給白超,白超對着手機說:“您好,是報警中心嗎?我舉報,白超殺人分屍案的嫌疑人正在環城高速7-5路段,車牌号是——”
塗藍埙把電腦女鬼定位到的監控錄像截圖轉過去,白超說:“車牌号是鹿A-12G53,紅色坦桑牌轎車,正由西向東行駛。”
還沒等接警人發問,塗藍埙挂斷電話,回頭遙望鹿城市區,“現在全城警察都在抓湯偉甯,咱們隻要等他們把湯鵬安當成湯偉甯抓回去就好了。”
警察出動速度很快,沒過多久,趴在警局街邊監控裡的電腦女鬼就說:湯鵬安被帶進局子了,湯光明也在,一個年輕的女警察領着他。
塗藍埙和N立即趕往警局附近,白超也跟着,徐老師跑不掉了。
湯偉甯摸了摸白小句虛幻的手,将她推給白超,在湯鵬安被定罪之前,他最好别露頭,得随便找個地方先藏起來。
車上,塗藍埙問白小句:“剛剛你爸爸和你講什麼悄悄話啦?”
白小句笑:“爸爸問我,想不想要一個小光那樣的,能長大的身體。”
塗藍埙感覺不對,趕緊給湯偉甯打電話,他們之前約定過随時保持聯系。
湯偉甯的手機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