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陽,我要是黑漆漆我也忍不住要和你結婚。”
日向翔陽有些驚訝。
他和黑川一結婚的事情實際上除了俱樂部高層,就隻有遠在日本的父母和艾利克斯知道。
艾利克斯看到了那天的事,一直對黑川桑頗有微詞,從來不會在兩人之外的地方提到他們已經結婚的事。
“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他探究的看着艾利克斯。
艾利克斯點綴着小雀斑的臉有點紅,不好意思的扭頭,然後又硬生生轉過來小聲說:“我也想要結婚了。”
“嗯?和誰?”
“……黑……黑川的姐姐,我簡直對她一見鐘情!”
我在日向君摸我頭的時候就醒了,現在聽着艾利克斯語氣越來越夢幻的語氣,眉頭抖了抖。
打個賭。
這傻子今天晚上大概就能被黑川愛騙到手。
這麼傻,我都不好意思遷怒他了。
但是我仍然裝睡,隻有我自己能聽到的心跳聲越來越快,想聽聽日向君……他是怎麼看的呢?
“姐姐?”
日向翔陽的聲音有些疑惑。
我默默扣緊了手心。
“就是今天上午在場邊,站在教練身邊學習的那個金發藍眸的少女哦,很漂亮吧,我不信你沒注意到。”
艾利克斯:“她本來還打算給你送水呢,不過被我眼疾手快截胡了嘿嘿~”
我:“……”
果然是個傻瓜,收回我前面的想法,黑川愛那家夥說不定會氣到拿這家夥撒氣。
日向翔陽下意識朝黑川一看了一眼。
黑發少女總是喜歡蜷縮着睡,據說這樣是格外沒有安全感的表現,瘦削的臉頰擱在膝頭臉頰被擠出有圓潤的弧度。
有點可愛。
他并沒有忘記黑川愛是誰。
畢竟那樣的相貌物理意義上也很難讓人忘記。
但他看見黑川愛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黑川桑的眼神。
無論是父母的不在乎還是不斷作為參照物的比對越好,她在意的都不是這些。
說話的時候那雙眼睛一直在說。
救救我。
選擇我。
他指尖不經意掃過少女顔色淺淡的唇角,歎息道:“是很漂亮。”
我心沉了下去。
艾利克斯卻順着他說話時的目光看向黑川一,眼神有些茫然:“嗯?”
是在說黑川愛漂亮嗎?
這麼感覺有點不對。
日向翔陽:“她第一次見面就替黑川桑和我道歉。”
某根勒住血肉的絲線再次收緊。
艾利克斯猛點頭:“是這樣的!黑漆漆的性格你也知道,姐姐費了不少心思吧,我今天早上也……”
他的話被日向翔陽打斷。
那雙明亮的橘色雙眸擡眼:“也許是我多心了,但已經和黑川桑同居一段時間的我,大概明白她會因為什麼高興,什麼時候又會格外低落。”
比如吃到喜歡的東西、玩到好玩的遊戲、以及被摸摸頭的時候,她身上會出現代表着開心的小動作,身體會不自覺小幅度搖擺。
一個人的時候會不小心哼出奇怪音調的歌。
心情低落的時候那頭黑發連帶着那雙被擋住的眼睛,都會不自覺灰暗。
那時候的黑川桑像是落入沼澤小動物,一動不動的仍由身體被逐漸吞噬。
她不敢向其他人主動求救,以至于會下意識依賴他這樣一個才認識不到半年,甚至算不上完全了解彼此的人。
是因為他向黑川桑主動散發善意了嗎?
他自認為那點善意并不會比他對别人的多。
可她就是那樣做了。
昨天深夜罕見失眠的日向翔陽在察覺出這一點之後,心口蔓延出極重的羞愧。
他甚至忍不住想要跑到隔壁,看看黑川桑有沒有獨自不安的哭泣,需不要需要他守着她安睡。
多年的教養制止了他,但另一個想法如同沖動一樣在腦海中愈發壯大。
經過一晚上的時間非但沒有減淡,反而愈演愈烈。
他想要從現在開始好好了解照顧黑川桑,他想讓黑川桑見到姐姐的時候不會再露出那種表情。
他還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但可以确認黑川桑是不一樣的。
“如果黑川桑的過錯是不善于表達的性格的話,那麼每次黑川愛出現就笃定妹妹做錯了,為她道歉的行為難道就是正确的嗎?”
他不願意在背後擅自讨論别人,就算認為黑川愛也許真的對黑川一沒有表面上那樣和善,但也還是沒有多說下去。
隻是和呆滞的艾利克斯一起輕聲離開。
“咔哒。”
我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桌上細心裝好的保溫桶和糖果,眼睛漸漸被水汽布滿。
撕開糖果塞進嘴裡。
“檸檬味。難吃。”
“……但是比辣椒牛奶味好像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