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關上水閥,随便套上睡衣,打開門走了出去。
腳步踟蹰的站在門前。
門先一步被人從裡面打開了,我及時退後一步,避開了即将撞上的橘發青年。
他呆愣一瞬,又有點懊惱。
“啊小一。”
日向君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小心翼翼,我懷裡忽然多出了一個小盒子。
我拿着東西茫然擡頭。
日向君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閃閃躲躲的避開我的視線,我心裡更加低落。
“這是?”
我打斷兩人之間的沉默。
他似乎松了口氣,已經是成年人輪廓的臉笑起來仍然帶着令人生出好感的少年氣。
“隻是媽媽剛才讓我交給你的。”
他向前一步,主動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雖然在排球運動員之中日向君的身高不算突出,但177的身高仍然能俯視我。
穿着隊服帶着護膝站在賽場上的日向君,有種和外表不符的壓迫感,讓對手不會輕易小觑。
現在這種奇異的感覺轉嫁到我身上。
不會害怕,反而胸口會傳來熟悉的鼓脹感。
難不成我是病了?
我抿唇,與他對視的眼睛下垂,劃過早已熟悉的臉頰下巴,落在他的胸前。
運動員可怕的訓練量,所鍛煉而成的優秀體格上,将衣服撐起弧度的胸肌随着主人的呼吸微微起伏。
我下意識跟随那胸廓起伏的速度,數了一下呼吸次數。
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的我,視線也僵住,想要轉移到其他地方,卻發覺兩人之間的距離有點太近了。
想要将目光移到别處,動作幅度會有點大,我索性就看着近在眼前的胸肌,雙眼放空。
這點我很擅長。
“剛才媽媽的話不要放在心上,我們之間事情她不了解。”
我順着他的話點點頭。
他躊躇了一下,又接着說:“小一,關于婚約的事情,我覺得我們應該再談談。”
我點點頭,點到一半,察覺到不對,不動聲色仰頭。
被修剪的劉海讓我的視線異常清晰明亮,也看出了那雙橘色眼眸中的認真。
他看着我的視線有點期待。
我喜歡小狗,也從來都拒絕不了日向君露出這種眼神。
同時也意識到最壞的結果,在我覺得事情在向着更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毫無預兆的到來。
我性格中更加尖銳的一面,讓我想要立刻答應下來,甚至現在就撇清關系。
好像在對方說出口之前,搶先一步說出的話,會讓我不那麼狼狽。
但第一次見面時沖動的後果讓我咬住唇角,吞下言辭激烈傷人傷己的話語。
我在日向君期待的視線中,艱難的點點頭:“這次的集訓很重要,關乎你以後的發展。”
如果這次在比賽中表現好的話,日向君大概會從聖保羅Asas轉會進入國家隊。
這大概是每個擁有國家榮譽感的運動員所渴望的。
“在比賽結束之後,我們再談談。”
我說完後,聽到對方陡然變得歡快的聲音,伴随着腦袋上親昵的觸碰。
“好啊。”
我目送他進入的浴室才走進房間,在散發着陽光氣味的床沿坐着發了會兒呆,才打開手裡的盒子。
是一對戒指。
我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是媽媽讓日向君交給我的?
我小心的拿起這對素圈戒指對着光看了會兒,是很素淨低調的款式,适合日常佩戴。
内圈刻有我和日向君名字的縮寫。
我試探性把較小的那枚套進無名指,尺寸剛剛好,讓原本蒼白纖細的手指褪去些許單薄,沉甸甸的附加上了來自長輩的期許。
原來日向媽媽是期待着的。
想必日向君給我之前,也沒有想過打開看看吧。
我摘下戒指重新放回去,想了想還是擱在床頭顯眼的位置,我躺進新換的被褥裡,身上的味道不是早已習慣的橘子味,我花了很長時間才徹底睡着。
第二天醒來,我套上專門為工作買的襯衫和西裝裙,款式長到小腿,走起路有點慢。
地上睡過人痕迹已經徹底被收拾幹淨。
我慢吞吞把黑發盤在腦後,抓起外套,走出房間,離開之前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
啊,床頭櫃上的戒指盒不見了。
我轉身關上門,大概這次任務的最後期限就是這次集訓之後了。
失敗其實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我不過是誤入這裡的路人系統員工而已,能夠做好本職工作已經很好了。
更何況……
我腳步停在樓梯口,被修剪到眼皮上方的劉海讓我有點不習慣,無法躲避其他人視線。
我和一雙天藍色的眼眸對上視線。
即便已經看過很多次,我還是要感歎一聲,那個顔色真的很漂亮。
黑川愛已經開始主動出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