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領域之外,靜谧的夜色當中,一道身影緩步走出。
他看着被分割成數十個小型結界的領域,黑暗中一雙格外兇惡的眼睛閃過一絲意外:“這是怎麼回事?”
一陣夜風飄過,無人回答的夜色扭曲了一下,渾身扭曲的咒靈站在結界邊緣,聲線如同多人一同哀怨低吟。
“有人……在五條家同時發動術式桀桀,不用擔心……沒有人能走出我的術式。”
男人:“不要大意,五條家的那小子居然已經盯上我了,他是個大麻煩。”
咒靈:“放……心……不會有人能……破壞我們的計劃。”
·
驟然出現的失重感褪去之後,我扶着牆壁從地上爬起來,漆黑不見一絲光線的房間裡靜悄悄的,與想象中奇奇怪怪的展開不同。
我心裡鎮定了一些,摩挲了一圈之後,茫然站在原地:“這是怎麼回事?”
别說什麼恐怖18X展開了,這房間裡根本就什麼都沒有啊。
房間正對着我的牆壁右下角,憑空飄浮出一行字體。
【loading……】
字體周圍是熟悉的華麗邊框,花團錦簇的鮮紅花朵點綴浮動。
倏然眼前驟然一亮,悠揚平和的交響樂響起,我的身體也随之不受控制的動了起來。
手臂不受控制的被牽引着向上擡起,腰間禁锢的手強勢的帶着我快速旋轉,頭頂巨大華麗層層疊疊的吊燈率先引入眼簾。
随着身體旋轉,吊頂上的愛神雕像栩栩如生,落地窗前是柔軟細密參雜着金線的厚重床簾,被一根綢帶收攏,露出屋外暗色湧動的天空。
視線再次轉動,最前方的舞台上一道黑影在盡情演奏,身體随着音樂的節奏不斷搖擺。
随着樂聲抵達高潮,視線轉動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在某一次轉身後我眼睜睜的看着陶醉的黑影重重按下琴鍵,緊接着那顆随着樂聲揚起的腦袋“咕噜”幹脆利落的掉了下來。
我蹙了蹙眉,距離舞台有些遠,想要再仔細看看是不是真的頭掉了。
舞池中的賓客同時歡快的為之叫好。
“真不愧是王子的演奏,果然是帝國的最高水平!”
“不僅如此,今天一看王子果真是風韻猶存啊~”
那人站得離舞台最近,此時捧着臉對停在腳邊圓滾滾的腦袋感歎,臉頰浮現出一絲紅暈:“如果我能嫁給他就好了。”
我伸出去的腳步默默的收回。
這裡絕對是咒靈的領域,正常人弄不出這麼抽象的劇情。
王子的腦袋都掉了,沒有人在意他的死活嗎?
那人的聲音陡然從欣喜變成陰沉,就着垂着腦袋的姿勢,陡然将腦袋朝這邊狠狠扭過來,一雙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嗯?
“可惜都怪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不僅搶走了王子,還要在訂婚舞會中放蕩的和男人親昵!”
她一字一頓,明明隔着一些距離,聲音卻仿佛在我耳邊。
“如果她能去死就好了。”
陰寒涼意從背後升騰,我沉吟了一下,扭頭問還抓着我手臂轉圈圈的家夥:“有沒有可能,她說的是你?”
失去了鋼琴,交響樂也進入尾聲。
一會兒不見換了白色燕尾服的五條悟低頭,朝我笑出一口白牙:“你說什麼?黑川公主。”
随着最後的樂聲落下,我被他掐着腰熟練的擺了個ending。
我被迫仰着上半身,忽然看見頭頂陰魂不散的字幕。
【不XX就出不去的房間】
這可不像是什麼增進感情的女性向遊戲啊,光是進來短短幾分鐘,其中格外露骨的内核俨然擺在兩人眼前。
攜帶王子(的腦袋)走來的女人穿着裙擺大的吓人的禮服,高傲的行了一禮,說話前瞥了我一眼隐約有些得意。
“父親大人,黑川小姐,晚上好。”
說話的是王子(的腦袋),但看臉他确實是一個格外英俊的年輕人,溫和有禮道:“今天的鋼琴曲怎麼樣?”
我沒管喜當爹的五條悟,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王子被捧住的脖頸,森森白骨從截面不規則的支棱出來,被女人當做固定的握把。
果然很露骨。
居然真的是一顆活生生的腦袋。
我仰頭看向天空,擋住兩個字的黑色方塊緩緩遊動。
那下面被擋住的到底是什麼條件。
被無視的王子眼中閃過怨毒,張開的口腔變成一張漆黑的空洞,并且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捧着王子的女人驚呼一聲被張開的巨口一口咬住腦袋,然後一點點向下吞食。
我從頭頂收回視線,忽然注意到剛才還人聲鼎沸的宴會廳,現在隻剩下他們三人一頭、
也就是說這個女人一定是重要NPC。
她還不能死。
兩根修長的手指忽然捏住王子的下巴,隻聽“咔嚓”一聲,不斷吞食的嘴巴忽然不動了,大量粘稠的口水順着女人的脖頸不受控制的流下。
王子(的腦袋)發出驚慌的聲音,卻含糊不清。
五條悟抓住他的頭發,把女人從他嘴裡拔蘿蔔一樣拔了出來。
“嗨嗨,請稍等,我有點事情想要問問這位女士。“
“唔唔唔!!”
憤怒的王子(的腦袋)被他随手投擲出去,五條悟朝我勾了勾唇:“黑川公主您覺得王子的鋼琴曲怎麼樣?”
公主兩個字在他口中吐出,仿佛都帶上了些缱绻的意味。
我一愣,現在是說笑話的時候嗎?!
“剛才不是在跳舞嗎?哪有時間聽那個,快點幹正事吧你。”
我看向驚魂未定的女人,差點被欽慕的王子吞掉她還有些沒回過神,呆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