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天内理子的事情沒能瞞過太久。
我扶着虹龍的鱗片,望着在身下飛速掠過的大片建築,有些不甘心:“但是第二天就發現是不是太快了點。”
比預計的時間要早一天,也不知道天内和黑井能不能安全抵達馬爾代夫。
自言自語的聲音不大,結果後背立即蹭上來一具身體,五條悟聲線很放松:“放心吧,我安排的人很可靠,而且日向白那家夥可不簡單。”
有野心想要往上爬的家夥,一定會拼命完成手上的第一個任務。
我面無表情的往前蹭了蹭:“啊,是這樣啊。”
好不容易拉開的肢體接觸又被輕易縮短,一隻手按上我的肩膀,緊接着他的腦袋也靠了上來。
“小一今天對我好冷淡啊~”
我努力往前拉開和這家夥的距離:“是嗎,我一直都是這樣來着。”
仗着一張帥哥臉結果根本就是臉皮厚到沒邊,手腕被他抓住,昨天晚上過于親密的記憶不受控制的爬上腦海。
手指仿佛還殘留着灼熱又甜腥的氣息,那種害怕被發現的恐懼和羞恥再次callback。
五條悟那個混蛋!
察覺到腦海又開始不自覺回放可怕的記憶,我閉上眼睛用力甩了甩腦袋,戳了一下夏油傑清瘦的脊背。
我聲音有些郁悶:“喂,傑。”
手下的觸感讓我有些愣神,目光落在黑發少年被白襯衫包裹的脊背上,細細觀察片刻。
傑他,以前有這麼瘦嗎?
夏油傑轉過頭,臉上的表情很放松:“怎麼了?”
我下意識看着他的眼睛,沒看出和往常有什麼不一樣:“我們換個位置吧。”
“這家夥一直騷擾我。”
夏油傑和好友對上視線,眉頭微挑。
你又惹她生氣了?
對面用眼神表達強烈的不滿:沒有,我們昨天晚上還挺好的啊!!
我默默盯着夏油傑,不去看都知道,身後這家夥完全沒意識到我生悶氣的點。
眼見夏油傑朝我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我很努力的争取自己的清靜,無視身後不間斷的小動作和夏油傑聊天打發時間。
我努力尋找話題,忽然腦海裡靈光一閃。
“啊我想起來了,昨天你還沒告訴我,那個咒靈玉後來怎麼樣了?是怎麼吸收的,吃下去嗎?唔。”
我不斷開合的嘴巴被捂住。
夏油傑扭頭朝我露出一個格外溫和的笑容:“忽然想起來,我有點事想要和悟商量,我們還是換個位置吧。”
我被他不容拒絕的換到了最前面,看着陡然開闊的視野,心裡還有止不住的疑惑。
難不成調服咒靈是什麼很私密的事情嗎?
我冒犯到他了?
不,等等,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啊,應該隐藏的是術式效果才對,咒靈操術的術式效果一目了然。
傑他究竟在隐瞞什麼?
總覺得放心不下啊。
我在心中暗暗決定要找出問題所在。
一個小時後。
我站在破舊旅店泛黃的洗手間門外,捂着肚子準備敲門的手僵在半空,凝重的聽着裡面的聲音。
半晌,我的表情漸漸緩和,錯覺嗎?
“嘔!”
壓抑着泛嘔的聲音再次傳來,夾雜着痛苦忍耐的喘息。
我:“!”
一直在門外站了有十分鐘,裡面的聲音才逐漸消退,我謹慎地挪動步子順着牆角往外溜。
看來事情比想象中還要嚴重。
我來到五條悟門前擡手扣了扣,門嘎吱一聲開了,剛才還在房間裡的人已經悄然消失了。
四周靜悄悄的,隻有不知從哪裡傳來的源源不斷的水滴聲。
我原本緊張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視線掃過被風吹起的的泛着黃的床簾,随手抽出折扇走了進去。
敞開的門扉在我進去的刹那砰的一聲自動閉合,激起一大片灰塵,我閉眼急促的咳嗽了幾聲,被吹進渣滓的眼睛模糊不清了一瞬。
當我再次睜開雙眼,原本破舊的旅館陡然變得格外幹淨,一切裝飾都格外有年代感。
風吹起窗簾,露出外面青草英英的庭院。
我打不開房間,看似開放的窗戶也被無形的牆壁阻隔,無法暴力破壞。
我環顧一周卻沒能發現任何異樣,眉頭微蹙:“看來這次的任務麻煩了。”
我們三人是在回學校的途中接到的任務,确切來說接到任務的隻有夏油傑一個人,我因為心中的疑慮拉着五條悟一起跟了過來。
發生失蹤案件的就是這棟荒廢的旅店。
任務評級大概是二級到一級之間。
我拿着從抽屜裡找到的唯一一件可能和線索有關的筆記本,找了張椅子坐下,杵着下巴翻開筆記:“說起來總監會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譜,這種程度的領域,應該是特級才對吧。”
筆記本的頁面很粗糙,我翻遍了所有紙張,竟然全是空白。
“什麼啊,耍我嗎?”
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什麼情況。
在這間出不去的旅店房間裡,我一直等到窗外的天色暗沉卻還是無事發生,剝開一粒糖紙塞進嘴裡緩解心中生出的煩躁。
折扇被手指打開又合上。
我望着房門的眼神越來越專注,再這樣等待下領域觸發也不是辦法,萬一這隻咒靈就是打着把人直接困死在這裡的算盤呢?
特級咒靈的領域雖然本體不在,死線也不是很清晰,但也不是不能嘗試一下。
我把筆記本扔到桌上,眯着眼睛将折扇順着虛空中某個方向揮動,尖銳的哭啼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面前的門卻還是一動不動。
“嗯?再來一次。”
我比劃着朝變化的死線靠近,門卻倏然消失了。
“诶?位置變了?”
我捏着折扇遺憾的轉頭,看向忽然出現的家夥,試探性的用扇子戳了他一下,被自動運轉的無下限擋住。
身份确認了沒錯。
“你怎麼過來的?這個房間我檢查過了,完全沒辦法出去,你有辦法嗎?”
我說完後才發現忽然出現的五條悟有點不對勁,明明消失時穿的還是高專制服,現在居然變成了衣領開得特别大的淺色和服。
他臉上罕見地沒有遮擋物,淺色寬松的衣物,淺淡的發色瞳色膚色,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不可侵犯的凜然。
我按了按眼睛,默念:“一定是我看錯了。”
不會是咒靈做了什麼手腳吧。
“小一。”
我聽見他的聲音,平靜時清朗冷清,如冬日落下的新雪,眼皮抖了抖小心翼翼的睜開,陡然對上他離得極近的臉。
他的嘴唇帶着極其淺淡的粉色,在視線中一張一合。
“你有沒有看見傑?”
我頓了一會兒的CPU才開始重新加載,正常的對話,将氣氛拉回平常:“我剛從他那裡出來,到你房間就被困在這裡了。”
“你是說你進了我的房間?”
我點頭:“是啊,本來想找你問點事情,結果現在好像變得更麻煩了,你有辦法破開領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