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層雅間之中,澤玉微微躬身,神色恭敬而又帶着一絲小心翼翼,輕聲向窗邊負手而立的墨畫宸說道:“王爺,王妃走了,我們是直接回府,還是?”
墨畫宸身姿挺拔如松,一襲玄色錦袍更襯得他氣質冷峻尊貴。他目光深邃,仿若幽潭,靜靜地凝視着王妃離去的方向,整個人似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聽聞澤玉的詢問,他緩緩轉過頭來,随後輕輕擡手,澤玉靠近,将耳朵湊過來。
片刻後,澤玉拱手道:“屬下告退。”
楊之時出了軍營,來到一家酒鋪說:“老闆來一壺酒。”
老闆端着酒說:“客官,您的酒。”
此時,鄰桌酒客們圍坐一團,正閑聊着今日的奇聞轶事。一人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目光在衆人臉上掃過,開口道:“諸位可聽聞了?那林相爺家的公子,今日在聚福樓,去調戲一位女子,結果啊,被狠狠教訓一頓!”
“嗨,這事兒我也有所耳聞!”旁邊一人立刻接話道,臉上帶着一絲解氣的快意,“豈止是被打了,聽聞下手不輕,那林公子以後怕是和宮裡的太監沒兩樣喽!”說罷,還誇張地比劃了一下,引得周圍人一陣哄笑。
“究竟是誰這麼有能耐?這可真是做了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啊!”一位老者撚着胡須,好奇地問道。“那林相爺的公子,平日裡無惡不作,專愛欺負那些良家婦女。就說那城東老陸家吧,他家媳婦懷着六個月的身孕,硬是被這惡少給糟蹋了。老陸家娘子不堪此等羞辱,一氣之下投了河,好好的一個家就這麼散了,真是作孽啊!”有人義憤填膺地說道,說到激動處,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酒水都濺了出來。
“還有我家隔壁老張,”另一位酒客也忍不住插話,“老張的閨女,就差幾天便要出嫁了,卻被那林公子看上,強行擄了去。等送回來時,閨女已是神志不清,被折磨瘋了。婆家人知曉此事後,二話不說便退了婚。老張兩口子這幾日頭發都白了大半,可憐呐!”衆人聽着這些慘事,皆面露不忍與憤怒之色,紛紛搖頭歎息。
“如此說來,這打人的究竟是何方神聖?莫不是哪家的公子哥,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位年輕後生猜測道。
“非也非也,”知情者擺了擺手,“聽說打人的是個女子,行事極為利落,打完就潇灑地走了,真是巾帼不讓須眉!”
“這可不得了!”有人憂心忡忡地說道,“甭管她是誰家的,這下可算是惹上大麻煩了。林相爺膝下就這麼一個獨子,視若珍寶,此番遭受這般羞辱,定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女子。”
衆人聞言,皆面露擔憂之色,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着:“這女子此番怕是兇多吉少,林相爺在朝中的勢力盤根錯節,他女兒還是當朝皇後,想要對付一個弱女子,還不是易如反掌。”“唉,隻可惜了這勇敢的女子,怕是要為自己的仗義之舉付出慘痛的代價。”
楊之時聽着衆人的言語,心想:“活該。”
喃喃道:“世間竟有如此勇猛的女子。”
喝完酒,楊之時,腳步虛浮地回到了将軍府。剛踏入府門,擡眼望去,竟意外地看到了楊之羽的身影,他頓時瞪大了雙眼,滿臉驚訝之色,脫口而出道:“小羽,你怎麼來了?”
楊之羽走到楊之時身前,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輕聲說道:“哥,我來給你送銀子。”
楊之時微微一怔,眉頭輕皺,眼中滿是疑惑地問道:“你這銀子是從何而來?”
“是從王府裡領的。”楊之羽坦然道。
“這……你拿王府的銀子,怕是不妥吧?”楊之時面露猶豫之色,神色間隐隐有些擔憂。
楊之羽輕輕擺了擺手,不以為然地說道:“哥哥放心,隻是些許碎銀罷了,對于王府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算不得什麼大事。”
楊之時忽然想起在酒鋪聽到的事情,開口說道:“小羽,你知道嗎?今日我在酒鋪聽聞了一件奇事,這世間竟有如此勇猛的女子!”
楊之羽眼眸中閃過一絲好奇之色,興緻勃勃地問道:“哦?究竟是怎樣的女子,能讓哥哥這般誇贊?”
于是,楊之時便将在酒鋪中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詳細道來,話語中滿是對那女子的欽佩與贊賞。
楊之羽靜靜地聽着,待楊之時講完,不禁掩嘴輕笑起來,說道:“哥,他們說的就是我!”
“什麼?”楊之時像是聽到了什麼驚天動地的消息一般,臉上瞬間露出驚愕之色,聲音都不自覺地拔高了幾分,“小羽,竟是你打了林相爺的公子?
“我打的時候并不知道他是林相的公子,現在才知道。”楊之羽微微聳了聳肩,神色間帶着幾分坦然。
楊之時聽聞,急忙上前一步,雙手緊緊握住楊之羽的肩膀,神色緊張地上下打量着她,關切地問道:“小羽,那他可有對你怎麼樣?”
“當然沒有,我這麼勇猛。”楊之羽下巴微微上揚,眼神中透着一股自信與驕傲。
“那就好,若我當時在場,定要讓他多吃些苦頭!”楊之時握緊了拳頭,臉上滿是憤憤不平之色。
楊之羽微微低下頭,臉上的笑容漸漸隐去,神色間流露出一絲擔憂,輕聲問道:“哥,我這次是不是闖下大禍了?”
楊之時看着楊之羽,眼神堅定而溫柔,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小羽,别怕,有哥哥在。”
“我不是害怕,隻是擔心會不會因此給哥哥和爹招惹來麻煩。倘若那林相爺在朝堂之上蓄意使壞,這可如何是好?”楊之羽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憂慮。
楊之時雙手抱胸,神色自信從容,笑着說道:“小羽,這些你無需擔心,有我和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