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琰搖搖頭:“陸昭你每天跑的步是不是偷懶了?”
兩人面對面二人轉似地手牽手轉了一圈,低頭瞥見桂花要灑出來了,沈琰手上動作一松就要去蓋竹籃。
被離心力甩出去的陸昭迷糊着站不穩,搖晃了幾步,接着,人拖着腦袋水靈靈地倒在了地上。
後院的地是樸素的、腳掌走出來的泥土地,所以陸昭免去了水泥地對腦袋的沖擊,但泥土地随處可見雞鴨小動物的排洩物,也不知道陸昭有沒有幸運中招。
沈琰嫌棄地看着趟地上喘氣的土松Omega,心想土狗真不愛幹淨,是個愛幹淨的人都不會随地大小躺。
毫無自責愧疚的沈琰提着竹籃走進,他空着的一手捏起一點幹桂花,天女散花一樣地灑向陸昭的臉:“你死了。”
還有點懵的陸昭被濃厚的花香一個激靈喚醒,掙紮着坐起,他又聽見沈琰補刀:”不論剛剛的武器是刀槍大炮,還是毒藥,都夠你活了又死,死了又活,反複死去活來兩三次。”
沈琰繞到陸昭背後仔細掃視,确認沒有動物排洩物後,他走回陸昭面前,将手上的幹桂花竹籃換到陸昭手心,順帶交代了桂花的來源以及用處。
接着他轉身低頭聞了聞手心殘留的桂花香,想到剛放水的時候灑出的幹桂花,雖然把灑出來的桂花以張冠李戴的方式掩蓋了,但是桂花灑出來也是事實。
不想承認是自己玩脫了才輸的,于是沈琰緊急找補東西挽救,背對陸昭,沈琰邊走遠邊說:“雖然你現在還看不出什麼優點,但是反應速度還可以,腦子還算靈活。”
“遇到敵人就是,打不赢,但也打不死。再好好練練吧。”
“進步空間還是挺大的。”
兩人的距離遠得陸昭隻聽到了一句“好好練”,接着就是一陣木門“哐”的一下被關上的聲音。
經過一個廚房和大廳,沈琰又回到了正門。
拉開正門木門的門栓,沈琰走到門外的兔籠前,拿起一旁備好的小白菜葉喂兔子,喂完兔子,他就又把兔子從籠子裡薅出來,企圖用摸摸的方式,幫助兔子消食。
就這樣,無所事事又充實飽滿的渡過了三天,沈琰像是遊街竄巷一樣,總算把整個逢唐村的路都探了一遍,甚至記住了幾個路口的重要标志物,也順利和一些留家的omega說上了話。
——
小白兔隻到陸山家四天,就肉眼可見地漲了一圈,毛發順滑得像是一匹錦緞,連一雙紅寶石眼睛也透亮清澈得像是質量上乘的紅寶石。
回到陸山家的鄧黎明,見着門前籠子裡肥碩、活蹦亂跳的小兔子居然沒有被吃掉,所以他也驚訝地愣了下。
唐景明拿着幾片沾水的白菜葉和一碟切碎的胡蘿蔔片從前門出來,見着回來的鄧黎明驚喜一瞬:“你去哪了?我以為你要抛下你的Omega了呢。”
因為沒到約定俗成的趕集日期,所以鄧黎明這趟遠門也耗了三天。
手指捏緊了一點提着的白色塑料袋,鄧黎明沉默了一會兒回:“去集市買了點東西。”
極懂分寸的沒有詳細過問去買了什麼,唐景明點點頭表示知道,他将手上的兔食放在了兔籠頂,做完這些就又進了屋。
鄧黎明站得遠遠地看見,兔子費勁站起用前腳扒拉籠子頂,蠕動着兔唇啃食伸進籠子的白菜葉,“出牆”的一點白菜剛被啃完,兔子就站不住腳似地往後倒在了籠子底。
鄧黎明好笑地走上撚起一根白菜葉喂兔子。
兔子還沒如願地吃幾口小白菜,就被再次出現的唐景明叫停了。
唐景明:“等等,先把葉子的水擦幹淨。”
說着就将鄧黎明手上的白菜葉換成胡蘿蔔片,接着就用剛進屋拿的毛巾小心擦幹白菜葉上的水漬。
做完這些才蹲下用白菜葉喂兔子。
旁觀唐景明一套流程,鄧黎明難以置信地問:“需要這麼精細?”
唐景明認真回:“對,兔子不能吃帶生水的食物,否則會拉肚子。”
接着唐景明就熱心地給鄧黎明科普起了《飼兔百科大全》,耐心地聽唐景明介紹了一大堆,等兔子把胡蘿蔔片和白菜吃完,鄧黎明拍拍手,撐牆站起身随意回:“哦,也不用說這麼詳細,我又不養兔子。”
話剛說完,他就聽見背後一聲脆生生的招呼:“回來啦?多久回來的?”
久蹲地上血液還沒暢通,所以血液也随正主一起回流一半停滞不前。
鄧黎明不用轉回身去看,單聽聲音都能聽出是誰。
站着的鄧黎明聽見背後的沈琰問:“低血糖?”
腳步聲漸近,沈琰站定到鄧黎明身側,熱心地攤開了手心。
手心赫然是一顆透明包裝的紅色水果糖:“有個阿婆剛給了我一顆……”糖。
沈琰話還沒說完,鄧黎明就直接轉身進了屋,隻給沈琰留了個潇灑的背影。
鄧黎明回到地下室,将手上帶回來的東西放下,找了身幹淨衣服。
在外流浪的三天的他,靠着三分真心換真心、三分虛情假意、四分吹牛不打草稿,鄧黎明的金雕賣了個好價錢,賣雕的錢也換到了稱心的東西,想着也算是收獲頗豐。
帶着換洗衣物上了一截木梯回到木闆房平層,鄧黎明遠遠看見沈琰在洗浴間門口冷臉抱臂等着。
鄧黎明好笑地慢步上前,剛半開玩笑半試探地發聲:“怎麼,打……”算一起洗?
像剛剛沈琰的話被打斷一樣,鄧黎明的話中道崩殂,被沈琰冷冷打斷:“對,打一架吧。”
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沈琰廢了很大功夫勸服自己态度好點,可是滿腔熱情總是碰壁,所以沈琰覺得倒不如打一架直面矛盾來得利索。
說完就轉身去後院等着,等人洗完澡出來打一架。
鄧黎明咬牙看着沈琰的背影,如果沒有雙向奔赴的意向,一切的明示暗示都是自作多情。
倒不如及時止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