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琰很想回:比起你,他更喜歡錢。
可是看着唐景明已經顯懷的小腹,沈琰終是沒有說不出這句真相。他隻是問:“之前沒有小寶寶?”
唐景明點點頭又搖搖頭,“有過,已經記不清有過多少個了。”
在沈琰震驚得說不出話的時候,唐景明掀開小腹前的衣擺,向沈琰展示出了他的小腹,小腹上有密密麻麻的針孔,看傷疤的新舊程度,有近有遠。
唐景明眼睛平視,淡定看着遠山,他的手指摩挲着一個針孔,聲音帶着一股群山的沉穩:“除了喝了酒,他平時很少碰我,手指粗細的針管,從這裡刺入,可以直達生殖器。”
“所以,我連我懷的是誰的孩子,都不知道。”
“有時候是生殖腔營養不夠必須流掉,有時候是生下的都是死胎隻能埋掉,有時候是生了幾天後就被他帶走了。”
唐景明說得坦然無波瀾,像是隻在叙述家常便飯。
心煩地又喝了一口清爽醇香的梅子酒,旁邊湊近一個人,鄧黎明給沈琰的手裡遞上一盤烤肉。
想到一周到頭,舒心日子也就跟着到頭,沈琰推拒了烤肉盤,舉起梅子酒就是對壺吹。
将見了空的酒壺一齊塞給鄧黎明,沈琰的金色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他看着鄧黎明說:
“鄧黎明,我……”
等鄧黎明将酒壺奪過,才發現一壺酒算是在自己見證下見了空。
手足無措給沈琰倒上一杯白水,送上一碟果盤,鄧黎明也不知道人是怎麼個心情不好,愁苦到還要借酒消愁。
沈琰木愣地看着一左一右被塞得滿當當的手,再擡頭去看鄧黎明,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已經含水量百分百。
以為是自己長相太苦,讓人想哭,鄧黎明又趕緊手忙腳亂地去抽紙巾。
在經營燒烤的陸昭,正在給手上的韭菜東西撒鹽,見着這兩人的表情,他趕緊一臉幸災樂禍:“嗬~”
聽見這聲,沈琰立刻放下左右手的東西,拉上鄧黎明就往外走。
先穿過竹林,再爬坡上坎,最後經過一片韭菜地再往前走一段路,沈琰帶鄧黎明停在了那棵桂花樹下。
走得有點急,腦子有點暈,趁還有點意識,沈琰趕緊靠着桂花樹坐下。
遠處瓦藍色的天繁星簇月,頭頂桂樹疏散的枝丫篩出一片糖霜。
靜靜地看,靜靜地等,等捕獲一蠱司碎光,糖霜也落進心裡。
想着半月之期就在零點時刻,沈琰偏頭去看跟着安靜坐下來的人:
“鄧黎明。”
“我好像……”